本文由书“书本网”提供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或直接百度搜索“书本网”   金晶《不嫁我,你嫁谁》   出版日期:2013年04月11日   男主角:任之源   女主角:钱念念   内容简介:   耍赖时的女人,不过就是为了讨男人哄一哄罢了;   吃醋时的男人,为得就是想要被女人宠一回罢了。   任之源,年近三十,公司不小,管的人也不少,   偏偏就管不住他家隔壁的钱念念,在他看来,   这女的有点懒散,有点小坏心,还总是爱在嘴上戏弄他,   占他便宜,可他却对随性可爱的她心动了。   虽然,他这人平时很低调,但对自己看上眼的女人,   他的强势占有慾,可是高调到不行。   钱念念以为任之源这男人斯文内敛,谁知,他竟是披着羊皮的大色狼,   在她家,他哄着她上床;到他家,他索性直接扑她上床,   活脱脱是头不知餍足的野兽,让她招架不住地扶着酸疼的腰,   恨不得将他给踹下床。   什麽?这头大色狼离过婚?前妻还对他念念不忘?   钱念念瞪着眼前的任之源,乱吃飞醋的吵着要分手,   谁知,这平时看来只会宠她的男人,   竟然霸道冷声说:「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要分手,不可能!」   第一章   台中的一幢别墅,灯火分明的书房中,一男一女正窃窃私语。   「你说什麽?你真的要把念念嫁给那个离过婚的男人?」女人问道。   「他除了离过婚,其他都很好呀!」男人回道。   「凭我们家念念的条件,为什麽要她嫁一个离过婚的男人?」女人生气地说。   「只要人对就行了。」   「你胡说什麽!念念什麽时候说喜欢那个男人了?」女人尖锐地说。   「你不懂,念念得找一个男人管管……」   一道身影从他们未完全关闭的门口闪过,女人戛然而止,与男人对视一眼,缓慢地往门口走去。   女人打开门一看,发现门口一个人也没有,她拍拍胸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念念呢!」   「没事、没事,是你太多心了。」男人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我多心?要是让念念知道就惨了!」   「不会、不会,她不会知道,而且我们只是在商量,又不是马上把她嫁出去。」   「说的好听!」女人不信地摇摇头,突然诡异地看着男人,用一种恐怖的声音说道:「千万、千万别让念念知道,否则你的房子都要被烧了!」   「我的房子就不是你的房子了?」男人忍不住地呛回去。   一男一女的对话被躲在角落里某一个可疑的人影听过去,黑暗中,两排牙齿显得又亮又白,也阴森得很。   想要把她嫁了?   她驮着背,轻轻地离开了那个角落,要嫁,她自己会找,不要他们多管闲事!好好过他们的二人世界就好了,非要来插手她的生活。   她很气,很气……   回到房间里的钱念念,身上笼罩着一股阴暗,她生气地用指头在键盘上,一个一个地用力敲击着,打好之後,她又印出来,满意地看着这封「留书」,她快速地收拾一些证件和衣物。   她走之前,还特意去了一趟书房,书房里的一男一女早已休息了,她摸黑地找到了保险箱,「哼,臭老爸,你不仁,我不义!」   隔天一早,钱妈妈去叫女儿起床的时候,看见床整整齐齐得似乎没有人睡过,她慌张地走进一看,看见了床头柜上的一封信,「离家出走」四个大字蹦进了她的脑海里。   正在书房的钱爸爸习惯性地检查保险箱,钱爸爸是某银行的执行长,性格内敛谨慎,喜欢将钱财放在保险箱,而不是银行户头,当他打开保险箱时,他的脸上出现了惊恐。   「啊……」一男一女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   窝在沙发上睡觉的波斯猫被吓得竖直了毛,四肢紧张地弓起,全身抖动着。   「老公……念念离家出走了!」钱妈妈吓得两眼都直了。   「老婆,你女儿把我的存款给卷走了……」钱爸爸唉声叹气。   「怎麽办?」钱妈妈想着女儿。   「怎麽办?」钱爸爸想着钱财,虽然女儿有「良心」地留了一些「孝敬」他们,但他还是很纠结家里出了内贼的这事。   「算了,走了也好,走了也好……」过了一会儿,钱爸爸豁然开朗地说。   「什麽?」钱妈妈不满地瞪视着他,「那是我们的女儿,我一定要找回她。」   「你不担心你柜子里的珍贵首饰吗?」钱爸爸意有所指。   钱妈妈低头看了一眼信,闭了闭眼,心酸地说:「还是等她想明白了,自己回来吧……」   信上说:千万不要来找我,否则我会很生气,很生气,後果……哼哼……   钱爸爸眼珠子转了一圈,拥住老婆,「两人世界也挺好的……」   台北,淩晨三点。   「喂,把钱给我交出来!」几个小混混站在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身前,脸上写着今晚要大宰肥羊几个字样。   男人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坦然的脸色在月光之下泛着一层神圣不可侵犯的意味。   「听到没有!」有吓唬作用的刀在月光之下白晃晃地摇着,深怕别人看不见似的。   男人的眼连眨一下都没有地站着,淡淡地瞄了一眼站在他前面的几颗染成色彩艳丽的头,他有些疑惑地扬扬眉,「你们有什麽事情吗?」   「钱!」小混混的脾气被撩到了极点,似乎对於他的无动於衷感到气愤。   男人继而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子,神色踌躇不安,像小孩子做错事情般的无助。   靠!他们不会是遇上什麽智障儿童了吧?几个小混混互相对看一眼,其中一个挺身站了出来,「别装蒜了!快点把钱拿出来,不然我们就……」   「只要钱吗?」男人坦荡地看着他们,眼里不掺杂一丝污秽。   当然只要钱,他们又没有什麽特殊癖好,「对啦,快点!」明明他们有三个人,他只有一个人,要是他不拿出来,就劫持他,可不知为何,他们三个人竟没有一个人愿意强迫他。   男人似是有所了解地点点头,从皮夹里拿出一叠的金融卡,外加几张小钞票,「我没有多少现金,只有卡。」   简直是对不起他身上穿的名牌,卡有什麽用!就算有了密码,也不可能盗领呀,要是被摄影机拍到,他们还不是要去蹲四面都是墙的地方!   三个小混混的脸色不大好看,手上的刀也拿得好无力。   「不如让他去领钱,到时候就可以给你们了呀!」一道俏皮的声音响起。   三个小混混同时看了过去,差点被吓得丢了半条命,这个女孩子是什麽时候出现在他们身边的?   钱念念拖着一个大箱子,巧笑倩兮地看着他们,一点也不觉得气氛诡异,她甚至不介意多添几分怪异,她最擅长做这种事情了。   「喂,你是他的谁?」小混混白亮亮的刀指向了她。   钱念念漂亮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爽,脸上仍挂着笑,正要开口,一个高大的身影挤在她与几个小混混之间。   「不能对女士动粗。」男人平平淡淡的声音中带着坚定。   这个时候还要讲究绅士风度吗?他此刻应该感谢她的出现,赶紧地逃开才对呀!转移危机之後就该逃呀,这才是人的本性呢。   三个小混混一片静默。   「不如你告诉我密码,我去领钱给他们好了?」某个小恶魔在男人的背後轻轻地说。   三个小混混怪怪地看着她,总觉得她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   男人侧过头瞅着她,钱念念看不清他的脸,因为他高大的身体遮住了月光,但她可以感觉到他明亮的双眼停滞在她的脸上。   他在看她……莫名地,她变得紧张不安。   「好。」他的声音就如他的人一样,淡淡的,却令听者很舒服。   他是傻子吧?首次,钱念念无敌小宇宙super甜美笑容差一丁点儿就挂不住了,他们认识吗?她随便说说,他还当真了。   男人俯下身在她的耳边说了一串数字,同时将他手中的金融卡全部塞在她的手上。   她长得很像圣母玛利亚吗?这麽轻易就取信於他了?钱念念怪怪地看了他一眼,转向一边的几个小混混,「喂,你们同意吗?」   咳,终於重视他们的存在了,一个小混混立即摇头,「当然不可能!」   「那怎麽办好呢?」钱念念状似为难地看着他们,他们面面相觑,竟不知如何是好。   钱念念眼里闪过一丝狡猾,看向一边的男人,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问道:「你体力好不好?」   看他穿西装、打领带,应该是坐办公室的,虽然外表看起来还挺不错的,就不知道是不是外强中乾了。   男人几不可见地点点头,同样轻声回道:「尚可。」   嘿嘿,钱念念放开一直拉着的大箱子,对他柔柔一笑,小手出人意料地拉住他,快速地往另一边跑了起来。   当她的手碰到他的手时,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双脚却有意识地在她跑之前,没有落人後地随她一起动了起来。   後知後觉的应该是那三个小混混,他们没想到,看起来这麽无害的人怎麽突然开窍了!他们即刻拔腿追上,像个讨债者在他们的身後大喊:「站住!」   傻子才会站住呢!钱念念滑头地边跑边往後看,对他们做了一个鬼脸,粉嫩的舌头吐了出来,对着他们大肆地做鬼脸。   「小心!」她的头顶上传来男人平稳的声音,紧接着她被抱了起来,她慢一拍地发现,原来自己差点就掉进水坑了。   他的臂膀坚实有力,比任何一样支撑物都要牢靠,而且这个支撑物还能边跑边抱着她跑,他也太神了!   钱念念原本想叫他放开,可她发现他抱着她跑,一点也不吃力,而她还省了很多力气,那乾脆就让他抱着跑好了。   被他们甩在身後的几个小混混看得目瞪口呆,眼睁睁地看着男人挟持着女孩消失在他们的视线。   「哈哈……」像是坐在人力车上似的,钱念念非常快活,可渐渐地,她发现不对了,他们都甩掉那几个白痴了,他干嘛像白痴似地跑个不停呀,「喂,停下!」   男人就像是机器人似的,说停就立刻停了下来。   这个人真的很好玩欸!钱念念像是找到了玩具似的,两眼闪亮亮地看着他,於是她的嘴边泛起一抹邪恶的笑容,「你放我下来。」   男人听话地把她放了下来,两只手乖乖地摆在裤边。   钱念念差点就伸手拍拍他的头,夸他好听话了,她鬼灵精地捧着手上的金融卡,「这些都给我?」   男人似乎不明白她的意思,悄声问道:「你跟他们一夥的?」   钱念念没有回答他,白痴问题就无须作答了,「喂,你跑步很不错嘛。」   他木头地点点头,「嗯。」   不够谦虚呀!钱念念又问道:「那你刚才为什麽不跑?」   男人眼睑垂下,思考了半天,老实地摇摇头,「我忘记了。」   「啊!哈哈……忘、忘记!」这个男人太宝了!   「嗯。」男人看着女孩笑得放肆的脸蛋,柔柔的月光在她的脸上划下了一道绚丽的光芒。   她的外表就如人畜无害的好人,甜美的笑容加上软软的嗓音,整个人都散发着蜜糖般的香甜。   但男人有一种直觉,她眼里闪耀着的光芒绝非是善意,或者,是恶意?似乎也不像,那麽是邪气?似乎不对,玩世不恭?也不适合放在她的身上,那麽,她是身後长着一对黑红色翅膀的小恶魔吗?嗯,这个形容较为恰当,但她一定是一个善良的小恶魔。   女孩不屑地将金融卡放在他的手上,「你自己好好收着。」   男人的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到自己的手上,思忖一会儿,「你叫什麽名字?」   钱念念没有兴趣地看了这个男人一眼,变脸道:「莫言!」   莫言是她的名字,还是说她不想说?男人并不傻,睿智的眼眸将女孩脸上的桀骜不驯尽收眼底。   「我叫任之……」仍然想知道!   钱念念笑了,一双水眸弯成了月亮,笑颜逐开,「我的名字很长,有直念着钱的意思。」   今天晚上的话题总是离不开钱,男人没有受干扰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你好好想想。」钱念念捂着嘴笑着,这个人挺好玩的嘛!但长夜漫漫,她可不想将所有的时间都花在这个男人身上。   蓦地,她的脸色一变,她想起被自己遗忘在那的粉色行李箱,她顿时像是吃了几吨炸药,肚子圆滚滚的黑色小猫咪。   「怎麽了?」她懊恼又愤怒的气焰燃到了他的发尾,令他想不发觉都难。   「我、的、行、李、箱!」她咬牙切齿地说,脸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可以想见她是用了多少力气才能忍住怒意,没有即刻爆炸。   「我陪你回去拿。」他温声说道。   钱念念瞥了他一眼,豪气地说:「不用!」从老爸那里搜刮到的钱不去用,留着做什麽?当然是要物尽其用了,钱赚来就是要花的。   网络上不是说,只会赚钱不会花钱的女人就相当於一只只会工作的猪吗?她才不是呢!她行李箱里也没有什麽重要的东西,证件之类的东西也都放在随身的小包包里。   男人又一次地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她,「那你刚刚在气什麽?」他以为行李箱里有很多重要的东西。   钱念念从小到大,不知道被多少人质疑过她的行事作风,她无所谓地耸耸肩,「掰掰……」她俐落地转身往後走,将这一次的萍水相逢丢在脑後。   而身为陌生人的男人却一直看着她离开,过了良久,他才缓缓地扬颈,望着头上方的星空,皎洁的月亮白又圆,衬得男人的眼眸深邃如狼。   男人握了握手,放在掌间的金融卡因他的紧握而少许的变形,不锋利却会紮痛人,他松开了手。   面无表情地往路旁一辆隐匿在阴暗处的高级轿车走去,车上的司机走了下来,为他打开门,男人长腿跨了进去。   「少爷……」   司机恭敬地将男人临走时丢下的手机递了过去,男人拿了过去,司机为他工作了这麽多年,知道少爷喜欢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散散步,就如刚才一样。   而且少爷散步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出现,直到他散步结束为止,所以司机在明明知道少爷深处险境时也不动声色,毕竟少爷也学过几年的防身术。   男人看了一眼未接号码,中指轻巧地在手机上按了拨出键,「喂。」   「喂,之源,你刚刚在干什麽?」电话那头的声音传来细细的女声。   「没事。」   「我说你呀,要是心情不好就跟姊姊说,不要老是去散步什麽之类的,走得脚不舒服也就算了,要是碰上坏人怎麽办!」犹如对着三岁孩童般,女人碎念着。   男人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地说:「我累了。」   排山倒海的碎念随即停了下来,比刹车器还要灵敏,女人无声地一叹,「好啦、好啦,姊姊就是没事打个电话给你……」   「姊夫又怎麽了?」任之源直接地问,丝毫不拖泥带水。   男人的敏感远不及女人,但也不是迟钝,一说到这个话题,女人立刻扬高声音,「他怎麽了?他能怎麽了!不就是上夜店泡妹妹嘛!」   「明天姊夫就会回家了。」男人的神色不变,声调倒是下降到了谷底。   女人这才缓和下来,深深地一个吐气,「之源,那个……姊姊也不是故意要烦你……」   男人的双目看向外头的夜景,黑暗犹如一层暗色丝绸将大地遮掩,但也不完全黑暗,他想到女孩临走时,路灯将她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似是感觉到了男人的心不在焉,女人见好就收,「那姊姊就挂了,你也别太累……」她一顿,「还有,对你姊夫也别太不留情面,知道吗?」   男人低低地应了一声,随後便挂了电话,一人独自发着呆,「少爷,回去了吗?」司机的声音传了过来,将他空白的脑袋拉了回来,「回去吧。」   偶尔的散步,偶尔的优闲,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更显得其珍贵。   清脆的门铃声在深夜响起,李泽文安抚着被惊醒的妻子,离开温暖的被窝,迷迷糊糊地走到门口。   被吵醒的脑袋迟钝不堪,他没有警戒地直接打开门,看见一个小女孩站在他的身前,对着他笑得殷勤。   他慢一拍地反映过来,「你是……钱念念?」   钱念念扯开最可爱的笑容,「小姨丈……」   李泽文打了一个冷颤,混沌的脑子似是在大冬天里被灌了一大桶冷水,立刻清醒了过来,「别,别这麽喊我!」   钱念念无所谓地道:「小阿姨呢?」   李泽文脸色不大好地看着她,「你想干嘛?」   「人家哪有干嘛!人家是特意找小阿姨玩的!」钱念念无辜地说。   玩?三更半夜,一声不响地跑过来玩?而且李泽文还记得钱念念和他老婆杨婧博的亲戚关系也不是特别近呀,只不过是远方亲戚。   但是在小时候,杨婧博的童年都是与钱念念一起渡过的,她们的年龄相仿,辈分虽不同,可她们的关系密切,这也是李泽文站在这儿看着她笑的原因。   李泽文对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我老婆最近加班很累,你别吵。」他轻声地说。   钱念念立刻点点头,乖巧地降低声音,「那……」   李泽文一个头两个大,这个钱念念刁钻滑头得厉害,却又是老婆的亲戚兼好友,他又不能赶她走。   可一旦他将公寓的客房提供给她,李泽文有一种预感,未来的一段时间他将恢复单身汉的日子。   他一点也不怀念单身汉的日子,既然结婚了,当然是要抱着老婆睡了,可……钱念念最喜欢在睡觉之前与人聊天了,李泽文印象深刻,不敢重蹈覆辙。   「你等等。」李泽文转身往书房走。   此刻的钱念念是一个耐心的捕猎者,她百般无聊却规规矩矩地等在门口,等着男人回来,在她看见他手上的一串银色钥匙,她嘴边隐约泛着笑容。   李泽文将钥匙递给她,还有一张写着地址的纸张,「这是我另一处公寓,你住那里!」一想起那段悲苦的日子,李泽文说什麽也不愿再体验了,於是买了这一栋房产,为的就是有备无患。   钱念念为难地轻咬着下唇接过,「可小姨丈……」   其实他们的关系真的不是特别亲近,叫他名字也是可以的,李泽文实在不懂她的叫法,她为什麽一定要在姨丈前面叫一个小呢?真的很奇怪呢!   钱念念坏心地欣赏着李泽文因她的叫法而瑟缩了一下的表情,心中一乐,「谢谢小姨丈。」这麽晚了,也不该玩了,虽然她还想逗逗这个男人,不过她累了。   李泽文差点没有烧香拜佛,「那你路上小心,不送!」   在李泽文开心地要关上门之前,钱念念来了这麽一句,「那等我住腻了,可以过来找小阿姨玩吗?」   李泽文差点吐血,脸色一正,「那个地方是专门给你住的,你要是想找婧博出去玩,可以白天过来玩。」他加重了白天两个字。   殊不知钱念念在意的是他的第一句话,她玩味着他的那句话,专门?呀!她还真是爽歪了,免费的住房!   老爸、老爸,不是她不想花钱,而是有人给她房子住,她也不用把老爸的钱花在住处上了,那她该花在哪里好呢?   李泽文不给她反应的机会,也不想知道她在思考什麽,当着她的面直接关上了门。   门口的走廊一片安静,钱念念呶呶嘴,有了!不如开家小店好了,嗯,拉上小阿姨……嘻嘻,小姨丈,她够好吧?   钱念念乐滋滋地拿着手中的地址,拦了一辆计程车按纸上的地址走。   真好!她好期待新生活呢。   第二章   钱念念只睡了三个小时,便早早转醒,她看了一眼手机,才七点钟而已,肚子已经发出一阵咕噜声。   她半眯着眼睛,上眼皮不断地与下眼皮打架,她很想睡觉,却又因为肚子不断地作乱,她不得不闭着眼睛,挣紮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瞎子摸象般地在不熟悉的环境中摸索着,中间差点被客厅铺着的白羊毛地毯绊倒,又在接近门口的时候,肚子撞上了玄关的柜子。   钱念念哀声不断地捂着肚子,愤怒地瞪着无声的柜子好一会儿,她无奈地磨着牙,决定了,等她睡饱之後,她要拆了这个柜子,还要烧了客厅中间那该死的地毯。   「太可恶了!」但她该庆幸自己在开门之前及时地清醒过来,镜子镶在玄关的墙内,周围以玫瑰花纹雕刻的半身镜中映照出狼狈的她。   她衣衫不整,只着内衣,如果她真的这样出门的话,她相信,她很快就会在网路上出名的,她生气地看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才不甘不愿地走了回去,穿上昨天褪下的衣服。   衣服都放在行李箱里,所以她今天必须出门一趟,否则她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当务之急是填饱肚子,再接着睡,等晚上醒过来再去买衣服。   李泽文倒是挺细心的,他虽然不住这个公寓,可该有的家俱皆有,她也不用买什麽,除了一些生活用品之外。   「饿,饿……」她拿着小包包和钥匙,连牙都没有刷地跑了出去,因为没有人,她不顾淑女形象地像个男人不耐烦地抖着脚、等着电梯。   「直念着钱?」   直念钱?谁一大早就会想钱,要想也该想着今天又要上班,好可怜才对,钱念念好奇地转头看了看,熟悉的男性脸庞映入她的眼底,她一愣。   他……   「你好。」平静的眼眸闪过惊讶,任之源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   灵光一闪,钱念念大呼一声万岁,太好了!   「任之!」她像是看见活菩萨般的开心。   「其实我叫任之……」上次他有意做一个停顿,可他并不是真的叫这个名字,後面还有一个字。   但小女孩已经失去了耐心,她像是失去控制的火车头,冲了过来,「任之、任之!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好,不好?任之源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看着手上昂贵的手表,九点整有一个会议要开,他习惯提早半个小时候进公司,现在七点半,时间很充裕呢,「好。」   钱念念大大地一笑,从小钱包里拿出钱,「帮人家去买早餐,什麽都行,我已经饿疯了!」她张牙舞爪地说。   「可以。」不过他没有收下钱。   钱念念也不在乎地收了回来,「我记得楼下不远处有一个7-11。」   「是的。」   「那你能不能顺便帮我买牙膏、牙刷、沐浴乳……哎哟,反正就是生活用品,你应该懂,生活用品要买些什麽吧?」钱念念有些担心地说。   任之源看着她困惑的小脸,「我知道。」   「太好了!」她松了一口气,她可不想牙都没有刷就吃早餐,呃,也太不卫生了,「那谢谢你!」   她欢呼一声,雀跃地跑了回去,在开了门以後,转过身看着站在远处的男人,「任之,钥匙给你。」   钥匙呈现一种优美的弧度掉在男人摊开的手掌心中,男人看着手心里的钥匙好一会儿,正想说些什麽,回应他的是她的关门声。   她,是不是太过松懈了?他长得像好人吗?   他握了握手中的钥匙,冰凉的金属感触让他难得烦躁的心绪缓缓地镇定下来,他踌躇片刻,电梯来了,他走了进去。   之後的半个小时,钱念念睡得很沉,直到那不餍足的肚子又一次地喧闹,她想起了自己托某人买的早餐。   像寻食的小动物般蠕动着鼻尖,她往发出香味的地方走去,厨房的流理台上放着几袋东西,她开心地打开一看。   生活用品和早餐皆在,轻易地被取悦的她马上开心地找着牙刷和牙膏,找到後火速地往浴室跑,过一会儿,又滴滴答答地跑了回来,连水也不擦,直接吃起了那香喷喷的早餐。   公寓的钥匙放在流理台上,她看了一眼,不知为何,她不怎麽担心他会对她怎麽样。   通常只有她对别人怎麽样啦,哈哈……   吃着不算冷的早餐,钱念念的小脑袋瓜子不断地运作着,睡睡醒醒的,人虽然疲惫,却也已经了无睡意,不如找杨婧博一起shopping一番好了。   李泽文大概没料到逃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念念,你怎麽说来就来,也不跟我打声招呼?」两个同样亮丽的女生走在百货公司中,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两人风格迥异,钱念念外表甜美,而杨婧博则是斯文柔美。   「我临时起意的啦。」钱念念拉着杨婧博进了内衣店,「我昨天过来的时候好可怜。」   「怎麽了?」   「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结果丢了行李箱。」钱念念状似幽怨地说。   杨婧博才不信嘞!这种事情拿来唬小孩还好,要让她相信这个古灵精怪的钱念念会帮人?绝不可能,十有八九是看热闹,或者无聊掺一脚,这才是钱念念的风格呀。   杨婧博笑着不说话,钱念念嘟嘟嘴,「就知道你不相信!」   「呵呵,那行李箱里有没有重要的东西?」杨婧博倒是相信她丢了行李箱,否则钱念念也不会有拿钱要把从里到外的衣服都要买下来的架势了。   「没呢,我才不会这麽傻,把所有的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钱念念下颚一扬,一副说不出的得意。   杨婧博糗她,「哦,不愧是财经系的高材生。」钱念念真的无愧於她的姓氏,对於钱,她有自己的一套管理方式。   她虽然毕业这麽久,没有工作,可总不会缺钱,而就杨婧博所知,她大学时就没有向家里拿过钱了。   「过奖、过奖。」钱念念嬉皮笑脸,「我之前不是有跟你说过,出门在外,钱不能放在同一个地方……」   杨婧博脸上挂满了黑线,「我还以为你是说着玩的。」   「哼,没有这个心眼,我真的要流落街头了。」   「你钱放哪里?」杨婧博好奇地问。   钱念念贼笑三声,「嘿嘿嘿……」   「拜托你别这样笑!」杨婧博鸡皮疙瘩起了一地。   「你猜猜我放在哪里?」钱念念拿着一个篮子,把看着顺眼的内衣放在篮子里。   「不会是内衣里吧?」杨婧博开玩笑地说。   「爱博,你好聪明!」   「别这麽叫我!」杨婧博听得面红耳赤,钱念念这种亲昵的叫法真的是令她受宠若惊,「你真的这麽做呀?」   钱念念又把一套裸色的内衣放在篮子里,偏着头对她一笑,「怎麽可能!傻孩子,不要带现金就好了呀!」出门带这麽现金多麻烦,一张卡不就OK了!   杨婧博摇摇头,「我又被你耍了!」   钱念念得意地笑着,「好了,买的差不多了,我去付钱了。」   「嗯,你去吧,我再看看。」杨婧博与钱念念不同,买东西总是都是慢悠悠的,不像钱念念冲锋陷阵似的火速。   钱念念贼笑地瞄了她一眼,转身往收银台走去,等她买单之後,一转身就看见杨婧博跟一位年纪大约三十多岁的女子说话。   她拿过袋子,往她们走去,「爱博……」   杨婧博脸色一整,没有注意到她的称呼,「念念,你好了呀?」   「嗯,我好了,这位是……」钱念念眼睛尖锐得很,看出杨婧博的不悦。   「她是我之前公司的一位经理。」杨婧博平淡地说。   杨婧博之前公司的……钱念念脸色一变,「我买好了,走吧!」完全忽略了那位正准备对她笑咪咪打招呼的女人。   无视女人难看的脸色,钱念念拉着杨婧博就走了,顾及女人的情面,杨婧博努力忍笑,没让自己嘴边的笑意出卖自己,「经理,那我走了,掰掰。」   等不到女人的回答,杨婧博已经被钱念念拉出门了,「这种女人理她干嘛!」钱念念记得杨婧博跟她说过,她辞职的原因便是老板的老婆对她言辞闪烁、不怀好意,简直把她当狐狸精。   後来在钱念念的循循诱导之下,才得知老板的老婆等於公司的某经理,想到刚才的情况,钱念念就立刻懂得杨婧博的尴尬了,因为某经理就等於刚才的女人嘛。   「社会就是如此呀,不喜欢也得留个情面。」杨婧博看着年纪比自己小一岁的小辈,「以後你就懂了。」   钱念念白了她一眼,「你当我三岁小孩,这种人留什麽情面?长得像猴子似的,怎麽看也不像好人。」   杨婧博不顾形象地大笑,「现在流行这种瘦到没有骨头的尖下巴。」真的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到了钱念念的嘴里,这种流行趋势就成了猴子脸。   钱念念又白了她一次,「我们这才叫正宗的瓜子脸,有棱有角,有弧度,像她那种一看就知道是削骨的嘛!」   她的话逗得杨婧博笑得肩膀乱抖,话说小时候,钱念念就爱欺负人,杨婧博也不例外地被她欺负了,但也不过是无伤大雅的小恶作剧啦,比如拿毛毛虫放在她的衣服上之类的。   但钱念念从来没有让别人欺负过她,别人要是欺负她,钱念念一定会帮她很用力地欺负回来。   所以这也是杨婧博会一直跟钱念念做朋友的原因之一,因为钱念念在欣赏过她被毛毛虫吓得惊慌失措的表情之後,最後还是钱念念拿掉了那该死的毛虫虫。   「好了,别说她了,我帮你买了一件内衣。」钱念念将其中一个袋子递给她。   杨婧博收起笑容,不安地看着她,「给我的?」   钱念念兴奋地猛点头,等着她回自己一个感激的眼眸。   杨婧博偷偷地瞄了一眼袋子里的东西,脸马上红得猪肝似的,「你……」   「喜欢吧?」钱念念假装看不懂她的羞涩,「哎哟,问你不对,我该问李泽文才对,哈哈。」   袋子里放着一件非常露骨的情趣内衣,是内衣店的镇店之宝,杨婧博红着脸,「我不要!」她把袋子推了回去。   钱念念笑着说:「不管,我就要你收下!」   她们站在门口争论这个问题似乎不适宜,杨婧博气馁地将袋子收下,哼了一声:「你很讨人厌欸!」   「叫李泽文不用太感谢我!」钱念念坏坏地笑着。   杨婧博脸上红晕压根就没有消退的迹象,「钱念念!」   「哈哈……」   杨婧博肯定不知道,钱念念这麽做是有原因的,而且是非常幼稚、小心眼的原因,钱念念被家里的双亲催婚,有一半的原因是杨婧博结婚太早了。   她们两个年龄相近,长辈都喜欢拿她们两个来做对比,举凡学业、工作,以及千奇百怪的各种比较,真不知父母是怎麽想的,前不久,老爸还想给她找一个结过婚的男人,听算命师说,他的命相可以压住她。   哼,她才不要嘞!   於是乎,既然可爱的婧博这麽早结婚,乾脆早点生宝宝,气死她家的老爸好了,爱比是吧?那就让老爸眼睁睁地看别人抱孙子,他没有孙子抱!让老爸眼红,馋死他!   「念念?」杨婧博看着钱念念习惯性地眯着眼睛,每每她打着坏主意时的神情便是如此。   「嗯?」一想到老爸凄惨的模样,她一脸和颜悦色。   「没什麽啦!」   「爱博,你一定要穿哦!你要是不穿,我上网帮你买各式各样的情趣内衣,咦……」钱念念一顿,「工具也不错呀!」   呜呜,哪有人这麽欺负人的!杨婧博两眼泪汪汪。   「什麽爱的镣铐……」钱念念贼眉鼠眼地笑着,滑稽的神情实在很难跟猥琐两个字眼勾搭上。   杨婧博眼白一翻,还不如让她死了乾脆些好了!   钱念念大包小包地拎回公寓,嘴里哼着愉悦的小调,看着不断跳跃的电梯数字,叮当,电梯门一打开,她走了进去,正要腾出一只手关门时,一男人的手按了下去。   「麻烦,我要去……咦!是你呀!」真巧,睡醒睁眼看到的是他,晚上睡觉之前最後见到的人也是他,「任之!」   任之源缓缓地伸出手,钱念念先是一愣,转而巧笑倩兮地将手中的一个袋子分一个给他,「谢谢哦!」没想到乐於助人的人竟被她三番两次地遇上。   「不会。」男人单调的嗓音在隔绝的静谧空间里缓缓地扬起,一不小心就挑逗着人心,「任之源。」   「什麽?」   「我叫任之源,上次我来不及说完。」任之源诚恳地说。   钱念念汗颜,原来是这样,不是他幽默,而是自己耳误,「嗯。」   「直念着钱小姐……」   为什麽此刻她又觉得他幽默了呢,「嗯?」   「你什麽时候搬过来的?」任之源黑色的眼眸直直地看着她,一点也没想到隔了几个小时之後竟又碰到了她。   「哦,这是我一个亲戚的房子,我没地方去,就在这里了。」钱念念没有隐瞒地说。   任之源想起她行李箱的事情,「行李箱後来有去找吗?」   钱念念睨了他一眼,「没有,反正也没有什麽重要的东西。」   任之源沉吟片刻,用一种极缓慢的语调说:「我後来有回去找,不过没有看见。」途中路过时,她的粉色行李箱早不知去向了。   钱念念一听,觉得他不是个坏人,「没事、没事,里面就是一些衣服。」虽然都是一些名牌,但在那些人手中根本是不值钱的东西。   电梯到了他们的楼层,任之源绅士地让她先出来,随後跟出,尽职尽责地将她的东西拎到她的门口。   钱念念打开门,首先将自己的东西放在玄关,接过他递过来的袋子,「我请你喝饮料。」想及他帮了她这麽多,她似乎该客气些。   任之源愣愣地站在门口,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脸上有一抹可疑的红晕,「那个……不……」   他在害羞吗?钱念念邪邪地一笑,她还没见过这麽纯洁、会脸红的男生欸,「不要客气啦。」   钱念念不由分说地将他拉了进来,就如古代青楼里的老鸨般,笑得不怀好意,任之源在玄关处脱了鞋子,穿上女孩的可爱拖鞋。   他很窘地别过头,不看脚上那招摇的拖鞋,而是他不着痕迹地浏览着她的房间,白天粗略看了一遍,却没有看仔细。   现在他得空可以悠闲地环顾一周,她刚搬进来不到一天,其实没有多大变化,房间的格局也和他自己的一样。   钱念念从冰箱里拿出饮料递给他,一边观赏着他踌躇不安的模样,他不会是没有去过女生的房间吧,「第一次到女生的房间?」   任之源接过她的饮料,没有说话地喝着,两眼看着别处,好像在思考着其他重要的事情。   装模作样!哈哈,他不会是连女朋友也没有交过吧,「对了,你一个人住?」钱念念努力让自己不要出现那种看好戏的笑容。   「我一个人住。」他坦然地说,丝毫不觉得自己这把年纪了还单身,多麽的令人费解。   「你看起来比我大很多。」钱念念直来直往地说。   任之源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点头道:「快三十了。」   果然比她大好多呀!钱念念在就学期间跳级过,所以她现在才二十出头,比一般毕业的大学生小一点点,但和眼前的男人一比,差距就拉大了。   「家里不急吗?」钱念念想到了那万恶的老爸,心里就如千军万马在躁动似地激动不已。   「我自己有分寸。」任之源沉稳地说,不像钱念念身边那些急急躁躁的毛头小子,他和她所接触的男人很不一样。   他不老气,身上有一股稳重的气息,那是一种经过一定岁月沉淀而成的,但也不是所有人都会有这种气质。   其次,他的外貌算是英俊的,五官端正,尤其是那双鹰隼般的眼眸,乍看似是无害,可钱念念却不这麽认为。   越是无害的人越是厉害。   「是吗?」钱念念眼睛转了一圈,好似在打什麽鬼主意,「你要是缺个出租女友,我不介意友情客串哦!而且分文不收。」   她钱多爱作怪,很喜欢看人左右为难的模样,这种恶劣的兴趣不知是从哪里遗传下来的。   任之源从一开始的不安渐渐地镇定下来,他侧眸看着钱念念,柔和的灯光笼罩在她的身上,散发出一种纯洁的光芒,「你……」   「不用太感谢我啦!」钱念念摸摸头。   任之源看着她好一会儿,「如果我有需要的话。」他婉转地拒绝了她的好意,他不需要一个女友,更不需要一个假女友。   钱念念此刻是将老爸对她的压力转压在任之源身上,凭什麽他将近三十大关却没有家人催,她年纪轻轻就要步入婚姻坟墓,从此身上多了一道枷锁?   钱念念默默地喝着饮料,一双眼睛古怪地上下打转,「对了,你要是真心想交女朋友的话,我也可以帮你……」   「不用了,谢谢。」   不知为何,任之源说这句话时,钱念念想到了从前教她法文课的法国老师,高贵的法国人总喜欢礼貌地说:Non,merci。   他身上就有这种气质,有礼,但又保持距离,这种控制人与人之间距离的能力刚刚好,不会令她觉得不舒服。   「好吧。」钱念念收回目光。   任之源慢条斯理地喝着饮料,韩式饮料的小小瓶身被他抓在手里,明明几口就能解决,他却能喝得不含糊且斯斯文文。   钱念念对这个男人有些好奇,他不爱讲话,可是人很不错,但似乎反应迟钝。   「时间不早,我回去了。」男人喝完饮料,将空瓶子放在桌上。   「好呀,反正我们是邻居,有空可以常常来玩哦!」钱念念热情地说:「你明天要上班吗?」   任之源在玄关换了拖鞋,穿回了皮鞋,「明天是周末,我不上班。」   乍听之下,钱念念的脸上浮现一种失望的神情,任之源有些疑惑地看着她,「怎麽了?」   钱念念摇摇头,「那你明天早起吗?」   任之源恍然大悟地看着她,他明白她的意思,却没有说什麽,「那麽我回去了。」   钱念念磨着牙,要独立、要独立,不能靠他人,可是……呜呜,她起不来呀!但不起来肚子会饿,饿了又要起来……终究厚着脸皮说道:「你帮我带早餐好不好?」   她说得可怜兮兮,眼眸水意涟漪,似乎他一个否定,她就要崩溃地大哭了,任之源没有立刻否定,他淡淡地说:「我知道一家很棒的早餐店,他们最有名的就是法式羊角面包,以及黑咖啡……」   钱念念偷偷地吞咽了一下口水,「我觉得我有可能起不来……」   「也不需要很早。」   不帮她带就不帮她带,干嘛故意钜细靡遗地讲给她听呢?   「一般九点时他们还会提供早餐。」他轻柔地说,好似轻飘飘的云朵,虚无飘渺地划过天穹。   心头痒痒的,不知是被他口中描述的美食所勾动,还是他低柔的嗓音所致,钱念念清咳一声,「那个,不如你帮我……」   「我可以明天过来叫你……」   磨牙声越来越大,钱念念在美食与美容觉中展开了拉锯战。   第三章   一股浓郁的面包味从一家欧式建筑中传了出来,金色的阳光从一大片透明的落地窗倾泻满地。   坐在落地窗旁的女孩,一头栗色的发在阳光之下形成一道灿烂的光芒,长长的羽睫在她的脸颊上投射出一片阴暗。   白色的小手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巧克力,她慵懒地坐在椅子上,占住了大大的凳面,两条不长不短的腿半缩在空中,一下一下地摇晃着。   她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不远处的男人,男人一身休闲的淡蓝色运动服,优雅地接过托盘,转身往她走来。   钱念念悠悠地一叹,「唉……」最终还是来了。   真的是着了魔,竟然会出现在这里,她本来打算请他帮自己带早餐的,怎麽会出现在这儿呢?   钱念念闭闭眼,鼻尖嗅到巧克力的香甜,脸颊感觉到温煦的阳光,初春时节,经过几天雨天,今天天气请晴朗,真的是舒服极了。   眼甫一睁开,诱人且热气腾腾的羊角面包便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愣了一会儿,白嫩嫩的小手便迅速地伸手抓了一个。   女孩清纯的形象到此崩坏!   钱念念毫不讲究形象地大咬了一口面包,眉眼瞬间幸福地眯起来,「好好吃。」烤得脆脆的,却不是焦,黄金色的外表裹着松软的内层,咬一口,顿时幸福感加倍。   任之源一声不吭地坐在那儿,他不像她这般的心急,他喝了一口桌上的黑咖啡,苦涩的味道充斥在口腔的每一个角落。   待苦涩褪去,青涩的甜味涌上时,他才放下杯子,优雅地拿起一个面包,不能说秀气,但也不豪迈,不疾不徐地细细品嚐。   真的是一个帅气的男人与一个,不,是一头……吃啥都一样的牛一同用餐的场景,严重地冲击着旁人的视觉。   「真好吃!」刚刚的唉声叹气、情不自禁的埋怨转眼消逝了,她现在眼里写着满满的幸福。   「嗯。」   「幸好我今天跟你来了!」假设他帮她带回去的话,必然是比不上刚出炉、热腾腾面包的万分之一好吃。   「嗯。」他静静地吃着,一双眼睛落在窗外,看着外头的绿树开始发出鲜绿的芽,花儿嫩嫩的娇蕊惹人怜爱,晶莹的晨露点缀在其中,在阳光之下慢慢地蒸发。   「任之源?」讲了一会儿,却发现眼前的男人成了木头,钱念念用银制调羹轻敲着杯沿,眼神中掺杂了不耐烦。   任之源转过头,轻描淡写地瞄了她一眼,似乎有些不满她的聒噪打断了他的遐想,「什麽?」   喂喂!他这是什麽眼神!钱念念嘟着嘴,「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麽叫共同用餐的礼节?不是只有吃饭,也要交谈的呀!」他们也不算是陌生人,聊聊天总是不过分吧!   「我有在听。」他只是不知如何反应罢了,因为他认识的女人虽然话也多,却不像她如麻雀般讲很久,从叫她起来到现在,她就一直讲话。   她先是埋怨,中间稍停一会儿,喝了几口水,接着又开始说话了。   他是嫌她话多?钱念念差点用力地咬断牙齿,她也只是偶尔话多一点点,呃,也许不只一点吧。   钱念念气愤地吞下手边的面包,眼睛微微下垂,「麻烦你帮我再拿几个面包。」说的合情合理、委婉有礼。   任之源虽不是地道的绅士,却无法拒绝,「好。」他有些讶异於她快速的转变。   莫非真的是应了那句,女人心海底针的道理吗?   任之源转身的同时,钱念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旁的方糖倒进了任之源的黑咖啡之中,大把白色的糖粒刺目的飘在黑色的液体之上,瞬间被黑色的液体快速地吞噬,钱念念恢复原状态,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似的。   任之源折回来,放下手上的东西,钱念念淡淡地说:「我又不饿了。」   任之源坐了下来,没有任何不耐,仅仅是应了一声。   「你快点吃,吃完我们回去。」钱念念是坐他的车来的,不准备自己一个人回去。   「好。」任之源嘴上应道。   但他的动作没有任何加速得迹象,仍是慢慢地享用早餐,慢慢地欣赏窗外的风景,钱念念看得差点吐血,这个男人不知道她在「等」他吗?   等!等!等!将近二十分钟之後,任之源终於在钱念念无数次心底咒骂之下,一口喝尽杯中的黑咖啡。   嘴里一股甜腻打破了他脸上的平静,他微微地蹙眉,嘴巴抿得紧紧的,一双眼睛盯着她直看。   钱念念感觉自己像个小孩子似的,被他这麽一望,好像这麽做好幼稚、好无聊,她扭动着椅子上的臀部,两手别扭地拽着小碎花桌布。   她的唇蠕动了好几下,香舌舔了舔乾涩的唇瓣,她困难地张嘴时,任之源忽然垂下眼,默默地站起来,轻轻的一句话飘进了她的耳里,「走吧。」   钱念念反应迟钝地看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在门上的水晶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时,她恍然回神,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跟着走了出去。   任之源上了车,看着钱念念气喘吁吁地跳进车里,一张小嘴不断地呼气,连停下骂他的时间都没有。   钱念念还没有完全坐稳,车子已经缓缓地上路了,钱念念偷觑了他一眼,「你干什麽这麽急?」   他瞟她一眼,「不是你急吗?」   她才不急,只不过是急着要看他出丑罢了,「你生气了?」谁叫他说她话多!   「没有。」他没有任何表情地说。   实在是看不出他的情绪呢,他高兴也是这副表情,不高兴也是这样,「真的没有生气?」   任之源就事论事地说:「没生气,你就和三岁小孩子一样有童心,爱闹、爱玩。」他没有别的意思,纯粹就是发表自己的意见而已。   钱念念冷冷一笑,「谢谢你夸我年轻!」   「不客气。」虽然任之源不懂她的意思,但他还是礼貌上地这麽回道。   吼!这个男人!   「你要直接回去还是要出去逛逛?」任之源温温地说。   钱念念不久之前才逛完街,现在实在没有力气再折磨自己的这双脚,「回家啦。」她顿一下,「本来我这个时候都在睡觉的。」   「那我以後就不邀你了。」任之源冷静地说。   不是这样的走向!钱念念嘴里仍残余着美味早餐,她吞吞口水,「你以後帮我买早餐好不好?我给你钱。」   任之源认真地看着路况,「不行!」   「为什麽?」钱念念大呼小叫。   「人不能太被纵容。」任之源分析道。   「呃……」这算是纵容吗?不过是帮个小忙!钱念念对着车盖翻了一个白眼,他是小气鬼吧!以後要叫他小气鬼先生!   「你叫什麽名字?」他忽然想起她上次半开玩笑说的名字,这一次他认真地问她的真名。   「钱念念。」以他的智商也不期望他能猜出自己的名字了。   直念着钱,钱念念,原来是这渊源,任之源明白地弯了弯嘴角。   她的名字倒跟她的性格有些相似……   似乎从那以後,钱念念便与这位仁兄的关系亲密很多,她最近的生活习惯也改变了不少,让杨婧博颇为吃惊。   杨婧博意外得知某人离家出走,吓得不分时间,早上八点打电话给钱念念,电话拨过去之後,她才想到钱念念肯定在睡觉,最讨厌别人骚扰她的睡眠。   可……   「喂?」杨婧博想挂电话,却来不及了,钱念念已经接起了电话,「爱博,干嘛?」   杨婧博疑惑不已,钱念念的声音没有刚睡醒的沙哑,反而清醒得很,似乎从床上起来有一段时间了,「念念,你醒了?」   「嗯。」   「这麽早?」   钱念念哼了哼,「对啦!」不忘狠狠地瞪大眼睛给对面的男人看。   「你……」杨婧博不解地想继续追问。   钱念念打断她的话,「什麽事情?」   这麽一问,杨婧博想起来了,「念念,你离家出走了?」杨婧博本来也觉得不对劲,钱念念在台中待得好好的,怎麽会突然想到来台北,原来是离家出走了。   「啊!哦。」   杨婧博立刻明白她简单明了的话语,「钱念念,你真的很敢哦!」   「哼,我家那个臭老头!」竟然想将她嫁给一个离过婚的大男人,钱念念想想就觉得气愤,她娇纵不好驯服,老爸就认定找一个年纪大她很多的男人一定会包容她的一切。   「好了好了,你也别闹,先在台北玩几天再回去好了。」   「小、阿、姨!」钱念念咬牙切齿。   「好啦好啦,我不管!」每每钱念念不开心就会喊她小阿姨,不敢再罗嗦什麽,杨婧博飞速地挂了电话,「掰掰!」   钱念念的耳根子瞬间清净了,她擡眉看了一眼悠哉悠哉的男人,「任之源,你是做什麽的?」   他们此刻正坐在一家小早餐店里,一连吃了法式早餐三天之後,她吃腻了,庆幸那浓郁的面包味、美味的咖啡香再也吸引不了她之後,她要任之源不要再叫她一起吃早饭了。   结果嘞,他说,离他们住处不远的一个地方,有一家早餐店很好吃,而她竟又一次地被「骗」到了这里。   但是,幸好她来了,真的很好吃,那个饭团的料超级多,丰盛程度不亚於中餐了,一大早吃这麽好,她都要有罪恶感了。   「不知道如何形容。」任之源模棱两可地说。   「你不会是做不正当的职业吧?」钱念念眨着大眼,眼里没有鄙视,反倒是好奇的意味更为浓烈。   钱念念家里虽不是什麽大富大贵,可她家境不错,小挫折不说,大逆境倒是没有遇到过,她一直很好奇那些电视上呀、小说上呀,描述的下层生活的人物。   任之源摇摇头,否定了她多余的遐想,「不是。」   钱念念失望之余,也暗骂自己蠢,这个男人无论是外貌、气质抑或谈吐上,怎麽也不像是一个做特殊行业的人。   她的眼力不至於这麽差,但她嘴上不饶人,「没事的,你要是真的做这一行,我也不会说你什麽,每个人都有自主权。」   任之源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眼里又是疑惑又是不解,半晌,他慢吞吞地问:「你是什麽意思?」   安静了,钱念念的嘴畔泛起古怪的笑容,「你不懂?」   她的笑容真的很奇怪,任之源见过拔了毛的鸡,而此时他感觉自己的身上正长着疙瘩,他老实地摇摇头,「不懂。」   「既然不懂,那不如我带你去见识见识好了。」恶魔在微笑,笑得如天使般纯洁。   任之源沉默地盯着她一会儿,「好。」   「嘻嘻……」她笑得如一朵在风中摇曳的花儿,十分快活。   「你跟家里人闹翻来台北?」   钱念念大眼一瞪,「你偷听我讲话!」差点就要掀桌子骂人了。   任之源无辜地摇摇头,「没有,是你讲得太大声了。」   钱念念咬着红唇,决定了,今天一定要带他大开眼界,好好见识见识!   喧闹的环境中,吵杂的high歌,吵得任之源皱起了眉头,钱念念说要带他见识见识,他便随她而来,可这里的环境,他并不喜欢。   太闹、太杂……   而某人还在那儿玩得很开心,穿着超短裙的挺翘臀部正扭得起劲,恨不得将腰给扭断似的。   几个高大的男人正往她的方向移动,任之源冷眼旁观,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手表,他再擡头时,她香汗淋漓地往他这边走来。   刚才那几个高大的男人,一个个都抱着脚在那儿表演兔子节目。   「哎哟,累死我了!」钱念念大刺刺地坐在他的身边,经过他的身边时,身上有一股清雅的香水味。   任之源阖着眼,不由用力嗅了嗅,不经意地问:「不跳了?」   「哼哼!」那几个男人想藉机吃她豆腐,她又不傻,每一个都重重地踩了好几脚才傲慢地离开。   「我要回去了。」   钱念念瞄他一眼,觉得他真的是一个没有良心的男人,把她一个小女生丢在这一堆豺狼虎豹之中,「你不陪我?」   任之源没有出声,钱念念也玩够了,「好了好了,不欺负你了,我不是说让你了解什麽是特殊行业吗?走吧,在二楼!」   钱念念率先起身往二楼走去,离开这个吵杂的夜店,任之源尾随其後。   幽暗的房间里,男人与女孩并肩坐着,任之源不知她在等什麽,只见她神神秘秘地转过头,「嘻嘻……」她笑得古怪。   突然他们对面的墙亮了起来,一个美丽的女人在一个封闭的房间里,单薄的布料紧紧地贴着她凹凸有致的身躯,她的神情妩媚,她的举止妖娆。   女舞者陶醉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挺翘的臀部缓慢地扭动着,纤细的柳腰可让男人一手盈握。   「漂亮吧?」钱念念贼兮兮地笑着说。   任之源挑挑眉,女舞者虽然艳丽,但他的神情依然平淡,钱念念以为他是嫌不够刺激,於是她悄声说:「她知道有人在看她,却不知道是男是女,也许正盯着她的男人是一个变态……」   她暗喻性十足的话,随着她的呼吸轻飘过任之源的脸上,她嘴里残留的鸡尾酒拂过他的鼻子,任之源坐正了身子,转过头盯着她,「你确定变态是男人,而不是女人?」   他看起来真的好像没有多大兴趣,钱念念的手搭在小巧的下巴,两眼严肃地看着他,「或者,你想看男舞者?」   钱念念第一次看这种脱衣舞时吓得眼睛都凸出来了,可去看了泰国的猛男舞,她又觉得台湾的不过是小儿科,「你喜欢往猛男的内裤里塞钱?」   她曾经这麽做过,因为她看身边的女人都发了疯似的冲上去,她也好奇地试试看,结果嘞?事实上猛男除了肉结实一些,触感很一般,还不如去摸绵羊,又软又嫩,摸得舒服。   任之源首次带着不苟同的眼神看着她,似乎难以相信她的放荡不羁,「你!」   这种眼神钱念念看过很多次了,他不需要多说她都明白他要说什麽,而她一点也不想听,钱念念转过头,「喂,我又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情,这麽看着我干什麽?」   任之源默默地别开眼,眼睛直视前方,特殊处理过的墙让女舞者看不清他们,而他们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女舞者身体泛出滴滴汗水,晶莹的液体在灯光之下散发着独特的光芒,她跳到一个间奏时,身上只剩下一件小肚兜和超短皮裙。   「哼,食色性也!」说她嘞!他还不是紧盯着女人不放。   「你为什麽会喜欢这些?」任之源去米兰看过时尚秀,去西班牙看过画展,也去过巴黎看舞台剧,他却不知眼前是何种艺术。   钱念念心跳猛地加速,好似一只老鼠在千里之外嗅到了猫的气息,恨不得快点藏匿起自己,「关你什麽事情!」   他不说话。   钱念念动作缓慢地扭动着臀部,在任之源看来,她的动作比舞者还要撩人,幽黯的灯光打在她年轻的脸上,她的脸上写着迷茫、踌躇。   她妄想逃离他身边的举动也堪称可爱,一脚一步地离开时,只到大腿的短裙勉强遮住了她的春光,却在她移动时露出那若隐若现的阴影。   她的上衣领口也略微有些低,一条圆柱型的坠子静静地躺在她白嫩嫩的胸口,魅惑人之余又露出无辜的神情。   身边的女孩远远比那只会一边脱衣服一边跳舞的女人来的真实,来的纯真媚人。   「看什麽?」他的目光灼热,令她轻易地感觉到了,她下意识地扯扯裙子,可惜不够长,又拉拉领口,却发现布料太少。   吼!这个男人不会看着那个女人有了慾望,想拿她开胃?钱念念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你要是想与那个女人做一些别的事情,只要出的起钱,也是可以的。」她说的含糊,意思却表达得清楚。   任之源眼里带着不屑,但钱念念年轻气盛没有辨认出来,「我说错了?」   「我不需要!」任之源冷冷地说,似乎觉得今天一天糟透了,「如果你说的就是这种事情的话,我要走了。」   他以为她和别人不一样,没想到她小小年纪却成熟得令人生畏。   哦哦,他生气了,为什麽?钱念念支着下巴研究着他的神情,余眼瞄到女舞者,随口道:「真的不想看了?都要全部脱光光了。」   任之源的一双黑眼落在她的身上,这一次他没有费劲地说什麽,也懒得再用眼神透露他的不满,他直接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钱念念偷偷地松了一口气,但不知为何胸口像压着一块木头似的,难受得要命,任之源经过她身边时,她恶劣地伸腿勾倒他。   任之源没有任何防备,他在她面前也没想过要防备些什麽,所以当他的脚被她勾倒时,他不敢置信地望着她。   她幸灾乐祸地看着他,眼睁睁地看着他往旁边倒,她捂着嘴笑得开心,哪知任之源在最後一刻时忽然抓住了她捂嘴的手,用力地一拉。   「啊!」   任之源倒下的同时,钱念念姿势不雅地趴在他的身上,虽然她幸运地有他做铺垫,但钱念念非常不爽。   她一擡头,脸上就写着浓浓的杀意,「任之源!」她怒气腾腾,若说怒意是一把无形的刀,那任之源必然被砍得如碎布般。   任之源静静地看着她,好像摔在地上的人不是他自己,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痛意。   「说话啊!」钱念念最怕遇到不会吵架的人,如果一个人在那里暴走,而另一个人却像旁观者似地待在一边的话,她不就白白地生气了吗?   「你在生气。」她一定要他说些什麽的话,他就尝试着说些什麽吧。   钱念念像泄气的气球,坐在他的腰上,她摇摇头,「算了算了!」她摇摇晃晃地想从他的身上站起来,哪知右脚的神经忽然一疼,她又重重地坐了下去。   任之源闷哼一声,她不算重,但也绝对不轻,重量加速度,集体地攻击他脆弱的腰部,他怎麽受得了!   钱念念泪眼汪汪地看着他,「都是你,我脚抽筋了。」   「能站起来吗?」他困难地问,好似声音都是从胸口里挤压出来的。   「暂时不能站起来了。」她难受地半垂着头。   他摸摸她的头,好像摸着爱犬似的,钱念念一心两用,一墙之隔的女舞者竟自high地脱光了所有的衣服,她大赞道:「哇!她的身材真好!」   她低着头转过头的同时,一抹热度轻抚着她的唇瓣,钱念念傻愣愣地看着任之源与自己的距离,任之源也吃惊地看着她,好像刚才发生了时间错乱。   「你!」   「你!」   「你先说!」   「你先说!」任之源与钱念念的声音交错响起。   钱念念咬着唇,粉唇一片嫣红,任之源沉着眼看着她,这一次他不出声,等着她先说。   思虑好一会儿,钱念念找不回刚才的自在,全身像是上了枷锁般的束缚,她嘤嘤地蠕动着双唇。   殊不知她此刻的模样是多麽的迷人,就好像一朵在暴风雨之後的花,脆弱却带着新生的希冀。   任之源耐心地等着她开口,就如垂钓的老者,沉静且深谋远虑。   「刚刚……」钱念念的脑袋瓜子像是被驴给踩了,她停顿半天才挤出一句很没有创意的话,「刚刚就当什麽都没有发生过!」   千篇一律的推卸责任,以及意味深长的逃避。   水晶吊灯之下,任之源的脸看得异常清晰,可他的眼里正酝酿着令她看不懂的东西。   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他们之间的沉默……   第四章   他们之间神秘的魔咒被打破了,钱念念后知后觉地从他的身上爬下来,拉了拉有不断向上缩趋势的裙子,她用一只脚跳着,拘谨地坐回沙发上。   任之源跟着站了起来,慢条斯理地从右边□袋里拿出手机,看来电显示,他眼里闪过不耐。   钱念念看着任之源背对着她打电话,跳完舞的舞者也离场了,她拿起包,等着任之源打完电话。   她听到他细细碎碎地说着,「嗯……知道了……我会处理的……」他挂了电话,转过头看着她,「我有事情。」钱念念耸耸肩,「没事,我一个人坐出租车回去。」   任之源静默地看着她,眼神紧紧地落在她的身上,没有错过她略显曝露的衣服以及她扭到的脚踝,天人交战之下,他很有良心地说:「我送你回去。」   没有推拒的意思,钱念念张□道:「好。」   她似乎料定了任之源不会让她一个人单独走,他率先离开,差点出轨的火车又回到了正常的轨道。   钱念念的心却一直不安分,从刚才到现在就跳得厉害,好像她比别人多长了一颗心,跳得异常激动。   她跟在他的身后,两眼迷惑地看着他的背影,他没有MBA篮球选手的高大体魄,也没有明星的英俊潇洒,她怎么会像着见偶像似的兴奋呢?   她蹦蹦跳跳地像一只兔子跟在他身后,他猝然停下来,她防不胜防地撞了上去,他接住她倾倒的身子,「脚还好吧?」「没事吧,回去热敷一下就好了。」任之源没有如之前一样一个人走在前头,而是用大手搀住她往停车的地方走去,从背后看上去,他们就像是喝醉酒的小情侣。而钱念念的心跳从他靠近开始跳得更厉害,她思忖着缘由,在车子开到半途时,她因想不出个所以然,两手忙碌地拉扯着自己的头发,引起了任之源的注意,「你怎么了?」   她低着头恍若小时候做错事被母亲责罚一样,见她没说话,他又问了一遍,「怎么了?」「没什么啦!」无奈之下,她回答,眼睛看着窗外。   任之源应了一声,也不多话。   钱念念忽然恍然大悟,自己为什么要为这莫名其妙的感觉烦恼呢?她有一段时间很迷一个明星,过了狂热期,她就又提不起劲了,刚才的感觉一定和以前一样,到时候再说吧!于是乌龟把头伸回了壳中。   任之源一声不响地着着她又活了过来的模样,她兴高来烈地说:「下次再出来玩哦!」   任之源敬谢不敏,「这类活动就不要找我了」男人是色,却不代表每一个男人都喜欢着女人跳脱衣舞,如果是这种低俗活动,他宁愿去看芭蕾舞。   「放心吧。」他的个性她多少懂了一些,自命清高的男人!钱念念在心里诋毀着他,「我们下次可以去欣赏芭蕾舞嘛!」任之源轻笑,没想到这会儿她倒是跟他想到一块了。   看到他笑了,钱念念也偷偷地笑了,真是好拐得很!这么轻易就被她骗了,他就不担心她带他去观赏异样芭蕾吗?「下次我请客,门票我来定。」在她笑的同时,他出声打断了她的想法。   哦,他学聪明了嘛,钱念念赞许他的孺子可教也,「好,随便。」跟他黏在一起玩也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实际上着什么也不是很重要。   说到这儿,她又想起他们早上的对话,「你说你的工作不好形容,那你有没有资金?有没有兴趣自己做老板?」任之源完成学业之后,他便继承父业,一个人管理着任氐,底下的员工依赖着他,他必顶在每一个重要时刻做出正确的判断,他喜欢这种可以自己控制的感觉,但对他来说管理公司还是有压力的,目前虽游刃有余,他却不喜爰。   如果他出生于普道人家,他现在很可能是一个上班族,「你要做什么?」   隐藏在心底的小虫子不安分地扭动着,他就像是瓮中的蛇,而她是那吹着笛子的卖芝人,企图使他从瓮中爬出来,在她的音乐之下舞动着软弱无骨的滑腻身子。   「开一家咖啡店好不好?」她眉眼都笑了。「你不回去结婚了?」   钱念念冷冷地白了他一眼,「你要不要?」   他思考了一会儿,「你有什么具体计划吗?」一说到生意,他便自然而然地以公事公'力、的□吻说着话。   钱念念大大地叹了一□气,这个男人……她眼睛一闪,「你自己开公司的?」   任之源并不想告诉她自己的工作,他不想她以后对他另眼相看,她虽然爰胡说八道、非常孩子气,但他身边似乎就是少了她这类人呢。   「嗯。」他没有隐瞒,既然她已经猜到了,他也不想故弄玄虚。   「切!」钱念念盯着他,「我还以为是间谍工作,任先生!神神秘秘的!」她没好气道。男人抽空侧眸着了她一眼,引得她哇哇叫:「喂喂,看我干什么?看着路!」真是个阴阳怪气的男人,她心底嘀咕道。   他即刻将头转了回去,又问道:「咖啡店……」「你若是要我写一份计划书给你,那就当我刚才什么话也没有说!」她烦躁地打断他的话,她才不想象个白痴一样,把计划书写得很完美,结果实际上却是连三分之一也没有做到的大笨蛋!   真没想到他也是一个形式化主义的人。   「你只说要开咖啡店,却没有一些细节,甚至连说服我的理由也没有……」男人不得不纠正她的错误观念。   车快到时,男人把车停在一边,「等一下。」   钱念念着着他下了车,跑进药局,过了一会儿又跑了回来,手上多了一袋东西,他坐进车里,将袋子递给她「伤药,热敷之后擦,」   钱念念有些惊讶地接过,没想到他记得她扭到的事情,她以为他们刚刚在说咖啡厅的事情呢。   他们的车开到了住处的停车场,男人把车停变之后,转过身看着她,回到了刚才的话题,「所以你只是临时起意?」他在等她给自己一个理由。   钱念念不再像一只暴躁的狮子,她乖乖地坐在位置上,想着他说的话,良久之后,她张了张嘴,「我的想法呢,就是不需要开很大的那种,也不需要开在闹区,市中心的店面大贵,而且我的咖啡厅要有格调,是那种可以进来静静地看书,而不是吱吱喳喳的那种……」   她在描述她想要的咖啡厅,可任之源却着不到任何「钱」途,「这种道常只会是賠钱生意。」他豪不留情地指出。   她想象中的场景很美好,但前提是她不打算赚钱,或者说她准备做亏本生意。钱念念泄气了,她又不是不知道,虽然从老爸那里捞了好多钱,可长期下去,她的梦之咖啡屋也不过是海市蜃楼,最后不要弄得惨不忍睹就很好了。   「你该考虑得更现实,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天天去光顾你的店,毕竟那是你的店,而不是他们自己的,没必要跑得这么勤,必须是有一样东西能抓住他们。」任之源为她分析。   钱念念转过头,严肃地着着任之源半刻,「你很行嘛!」不愧是自己开公司的。   任之源忽略她的话,继续道:「你还记得我们前几天去吃的法式早餐吗?吃了几天,你就不想吃了,还有今天的那个饭团,价格便宜又好吃,可你会不会有一天因为肠胃消化不良而不去吃?」   他说得头头是道,也是钱念念第一次从他的嘴里听到这么多的话,他不是在打击她,也不是让她知难而退,他在分析,分析她要开店的利与弊。   这个男人……不知为何,她忽黙觉得好温心,就像大冬天喝下热开水,胃部暖暖的感觉。   她很调皮、很顽劣,小时候做错事情,老爸就喜欢训她,这是第一次除了长蜚之外的一个人对她循循善诱,教导她如何地去思考问题,心里很感动,她却仍嘴硬道:「你要是不join,那我就一个人啰」   他沉默地瞅着她,转而问道:「你有什么新意吗?」现在这个社会已经是一个没有创意就没有立足点的时代了。   「不如把租书店与咖啡厅合并?」一听到他要听idea,她就开心了,她自认鬼点子多。   「已经不少人这么做了。」他暗示此法不可行。   不喜欢?好,換一个,「找最好的面包师傳!」「那会浪费很多钱!」因为最好的面包师傳做出的面包价格也贵,一般人偶尔消费倒是愿意,要是天天消费的话,那负担很大,想必会心疼,而销售不好,支出得不到回收,对店家来说也是很伤的事情。   钱念念脸色变得铁青,小手握拳,这个男人,「不如弄个女仆主题的咖啡厅好了!」   车厢一片安静,钱念念满是怒火的眼睛紧紧地瞪视着他,却看见他认真地开始考虑了,「喂喂,我开玩笑的!」她才不要店里都是那种粉可爰的小女生,穿着粉露的衣服走来走去,这不就是变相地以色吸引人吗?   任之源忍俊不禁,她脸上那副你是色鬼的指责神情实在是令人玩味,他不由伸手轻拍着她的头,「好好地再想想。」「别碰我的头,我三天没洗头了!」她揮开他的手。   信她才有鬼,要是三天不洗头,她巴不得他的手一直放在她的头上,反正脏死的人是他自己。「下车吧。」   「哼,你最好没有烦恼的事情!」钱念念嘀咕着下了车。两人肩并肩地往电梯走去,走进电梯后,任之源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有。」   钱念念□无遮拦,「有什么?你不要忘记你是男人,『有』这种事情不要胡说八道!」除非他喝了女儿国的圣水,哈哈!有了!任之源满脸的黑线,她这都说到哪里去了,「我也有烦恼的事情。」   钱念念停住笑,看着他。「你有烦恼的事情?」她想起自己刚才随□说说的事情,「什么烦恼的事情说来让我开心开心。」任之源瞬间安静了。   钱念念抬头着着他,看着他脸上的郁闷,她不由收住了戏弄他的心,「那个,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吗?」被吞噬的良心忽然冒出了一个尖头,钱念念面露担忧地看着他。   任之源没有任何表情地看了她一眼,电梯正好到逮了他们的楼层,他们—起跨出了电梯,任之源缓缓地说:「你说有什么办法可以让男人不会花心,一心一意地待在家里?」   钱念念有片刻的迷茫,脑子里顿吋都是白花花一片,他说什么来着?用了少许的时间整理了片刻,她胡里胡涂地说:「呃,这个……就是男人不要大有钱,钱多爰作怪……」   他的恋人是男的?她清纯的小脸显露出这样的想法,任之源蹙眉,「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是哪样?」钱念念心直□快地追问。   任之源从裤袋中拿出钥匙,打开门的同时说道:「等我们再熟一点,我再跟你说。」   拜托,他们都好到一起吃饭、一起玩,还不熟哦!钱念念还想说些什么,他已经把门关上,隔着门传来他轻轻的声音,「晚安。」   「晚安……」不是,她是想问他,他对熟的槪念到底是什么?他故意不告诉她,他自己开公司、做老板的事就是因为他直不熟?钱念念脸色越来越不好着,这个男人真的很过分!   于是,隔天一早,任之源一如往常一样去叫钱念念起床时,她家的门□贴着一张纸,纸上的字端圧秀气,明显是出自一个女孩子的手。   而纸上的内容就有些啼笑皆非了,上面写道:我跟你不熟,拜托不要来找我吃饭!   任之源疑惑不解,他说错了吗?他们才认识半个月不到,的确是不熟呀。   问题是出在哪里呢?任凭任之源想破头也想不出来,一切皆是祸从□中出……   不熟、不熟,会有人将这些话挂在嘴边吗?不会的,这些听起来不顺耳的话当然是放在心里嘛!   此刻,钱念念正打电话,对杨婧博大吐苦水,「你说,我很讨人厌吗?」   杨婧博暗暗地吐了吐气,「在某种程度上,我老公还挺喜欢你的。」特别是她送的情趣内衣,还来不及扔就被老公发现了,因为……所以……水到渠成。   「真的吗?」钱念念想着李泽文平日看她的神情,她马上否决,「他见鬼的喜欢嘞!每一次我去找你,他都像想把我砍成十八段似的。」   杨婧博笑眯了眼睛,自家老公平日上班,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跟她一起出去玩,钱念念凑巧过来了,老公自然会因为不能与她过二人世界而生闷气了。   「他不是针对你。」杨婧博为自家老公洗清罪名。   「哼,反正我就是惹人讨厌!」钱念念不由泪眼盈盈。杨婧博嘴边的笑僵住了,这话讲得……   「念念,你什么候变得这么妄自菲薄了?」这样的钱念念似手怪怪的。「哪有!逗你玩的啦!」钱念念娇笑道。   不对呀,她刚才好像有听到哭腔欸,「念念,你该不会是喜欢他吧?」□齿伶俐的钱念念沉默不语,喜欢他……她嘴硬道:「才没有!」「真的吗?」杨婧博不相信。   「你要是不相信就算了!」钱念念随便找了一个借□挂了电话,接着自己一个人傻傻地坐在那里。怎么可能的事情!   像他说的,他们压根就不熟,她怎么可能对他有好感?钱念念摇摇头,才不相信自己对任之源有好感。   但是,今天早上她醒来了,经过某人的训练,她的生理时钟自黙而然地让她在七点钟醒过来,天知道,她可是晚上十二点才睡的,若是以往,她会在七点起来,和某人一起吃早饭后,她再回来睡回茏觉,接着再起来……等等,她的早餐好像被他给预定了。   以至于到今天早上,她在预定的时间里醒了过来,她独自生着闷气,胡闹地写了一张纸条贴在门□,强调她很生气,很不开心。不过,门铃真的就没有响了……   再等等,她这样幼稚的行为似乎和小孩似的,摆明自己难过,摆明要别人来安慰,这行径在某种程度上来看,似乎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求好意味。   好什么?他跟她不熟啦!   钱念念的肚子发出很响很响的咕噜声,她无奈地,坐了起来,两眼无神,然后快速地穿上衣服,往楼下冲。   这到底是什么肚子?为什么不吃饭就不让人睡呢?   幸好此时已经是上班的时间了,钱念念也不用担心某人会出现在她面前,而她门上的那张纸还完好无缺地贴着。   钱念念很瞪着好一会儿,想拿下,可又想到他必然是见到了,于是,女孩的矜持在这里体现出来了。   他跟她不熟,她跟他也不熟,不就是对门而住的邻居嘛,再多一点儿也没有了!   某一天的晚上,应该是很晚很晚的时候,在他们见不到对方半个月之后,又碰见了,钱念念的饮食习惯又乱掉了,她恢复了以前的生活,中午吃早饭,傍晚吃中饭,宵夜当晚饭。   她出去买宵夜,不,是晚饭,而任之源去散步……三更半夜,他最喜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散步。   钱念念的手里拿着刚买回来的晚钣往家里走,路灯明亮,一点也不担心会有某只不长眼的鬼出来偷袭她。   狭路相逢讲的便是以下的情:兄。   「念念。」某男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响起,钱念念顿时毛骨悚然,刚刚还想着不会遇见什么怪东西,转眼间就碰上了。   钱念念转过头,手紧紧地握住便当,要真的碰上,她就牺牲……她的便当好了……   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中,钱念念逐渐看清楚,男人的轮廓也变得清晰不已,「任之源!」她大喊,她还以为是……「你走这么快干什么?」任之源风轻云淡地走近。   钱念念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賭气地哼了哼,「我跟你又不熟!」任之源看着钱念念脸上的稚气,轻声道:「你为什么生气?」为什么?钱念念食指倏地指着他,「你说,你跟我不熟。」「嗯。」   「那我干嘛还要……」   「我们认识不到一个月。」任之源轻声细语地打断她的话。   钱念念一□气哽在喉间,「那你跟你爸妈熟不熟?」这句话实在难听,就好像吃不完的便当不扔,就放在那边烂的古怪味道。任之源的脸色顿时漆黑,钱念念轻咬着舌尖,不懂自己怎么会说出这么尖酸刻薄的话,她再坏,平时也不会将长辈带进爭吵的内容里。   任之源的眼睛没看着她,钱念念也低着头不敢说话。   黙后任之源轻轻地说:「我跟我爸爸、妈妈也不是很熟。」钱念念抬起头,脸上有着惊讶,「什么?」「我十岁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一直是我姊姊把我带大。」钱念念一楞在那里,没想到他是有这样过去的人,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又说道:「我的姊姊对我来说该是最熟悉的人,却也是最陌生的人。」   「我读书,她工作,爸爸留下的公司,她起初管理得有模有样的,:直到遇见我的姊夫。」这些事情任之源是后来从公司的元老级员工那边听说的,「公司就逐渐走下坡路了。」   当他接手时,公司只不过是比空壳好一点点而已。   钱念念不懂他说话的逻辑,可又有些懂了,「所以你是慢热型的?在人际方面?」任之源迟疑地点点头。「可是你第一天就帮我买早餐欸。」钱念念说道。「我不喜欢欠人。」她帮过他一次。   「但后来你约我一起吃饭……」钱念念不妥协地再找一个理由。「是你要求我帮你买,我觉得还不如带你去吃比较好。」他的道理就和猫妈妈教导猫宝宝钓鱼是同一个道理,要把钓鱼技术传授给猫宝宝,而不是让猫宝宝空手等着吃鱼。钱念念心中默叹,「所以你跟我不熟?」她找出关键点。「也不全是。」   「能不能一次说清楚?」钱念念心中的恶魔在抓狂着,哪有人吞吞吐吐,每句话都不说清楚,真的是折腾死人了。   任之源这下完全安静了,他凝视着她,好似要把她这个人着穿了,「也许,不是不熟。」「那是什么?」他讲话好玄,钱念念猜不透,手上的便当都:京了,可她像是闻到了鱼腥味的猫咪,舍不得离开。「我也不知道。」任之源坦言。   钱念念眼皮狠很地抽了几下,这个男人,「算了、算了。我要回去吃便当了。」   今天公司并没有令他烦恼的事情,他的心却莫名的烦躁,看到她了,胸□摆动着的钟摆停了下来。   「明天要吃早饭吗?」他跟上她的步伐,柔柔地问道。   她头也不回道:「又不熟!」   他的脚步一顿,紧接着又跟上,「可以慢慢地熟悉。」   她又想到他说起亲生父母时的话,心里一疼,觉得他的慢热也是可以接受的,钱念念瞄了他一眼,「哼!」要我答应?作梦!她的气还没消呢,想要她消气……「如果你明天给我一份计划书,我就跟你一起吃早饭。」唉,这样不断地改变生活习惯的日子大痛苦了。   任之源略微迟疑,钱念念没有给他迟疑的机会,「那算了。」她径自地走进电梯,任之源跟了进来。   在电梯到的候,任之源似是非常无奈,好像钱念念逼着他去自杀似的,「好吧。」这两个字对任之源来说大沉重了,这违背了他的做事原则。   「这么说来,你一定会入股了?」资金,钱念念倒不缺,她只是缺一个好用的人。   任之源喜欢尝试不同的人生,朝九晚五的日子令他厌倦,他渴望拥有不同的生活体验,所以他赚了很多钱,投资在不同的领域。不过他没有尝试过这种方式,自己与他人一起开店做老板,这种体验有一点不同了。「怎么样?」他的个性慢热她可以体谅,但做事可以不要这么慢吗?钱念念看着他慢怒悠的模样,几乎可以想象几十年后他成了老公公的模样,一定没有什么变化。   任之源看着她灿烂的星眸,一不小心竟迷失在那浩瀚的星空当中,他不由脱□而出,「好。」对他而言没有什么损失,不是吗?   钱念念嘴畔绽开一朵美丽的花朵,她对他娇美一笑,如天空散落开的烟火,眩人眼目,也很短暂。   「掰掰!」   他听到她关上门,他着着她紧闭着的门好一会儿之后,他走了上去,把门上的纸撕了下来,同时,他如是释重负。   第五章   任之源的脑袋真的很好用,钱念念隔天被叫起来去吃早饭的候,某人的脸色也不大好,紧接着,他交出了一份计划书。   当钱念念看见封面正正规规写着计划书三个字的候,她笑岔气了,她没想到他是个这么正经的人。   最后她止住笑,因为他的黑眼圏很重很重,她这么嘲笑他似乎有些不对,她认真地一边吃饭,一边翻阅。   过了一会儿,她道:「你写的是什么东东?」   任之源看了一眼她正在看的那一页,上面是近年来台北咖啡屋的数量以及生意如何的统计图。   钱念念看最懂的就是股票,而这个东东,她不懂。   任之源对她分析了一遍,钱念念一面往嘴里塞饺子,一边点头,等任之源告一段落,她碗里的水饺也见底了。「有听没懂。」她毫不留情地抨击道:「我知道你做老板的是看重这些东西,不过我想要的不是赚大钱,而是开着好玩,又不亏本就好了。」   任之源的熊猫眼看了她好一会儿,「就这么简单?」「当然啦。」钱念念笑着说:「我又不想赚大钱,我是学财经的,我学的就是如何赚钱,不只是课本上的知识,我第一桶金还是在股市里赚到的。」   「你玩股票?」他语带惊奇地问道。   「对呀。」钱念念吝啬地一笑,「不过我很小气,我每次都放一点点钱,赚了以后我再放一点点,永远都是用那一点点,结果赚到的却不是一点点。」   任之源看着她笑了,看来并不像她自己说的只有那一点点,「这个计划书你怎么看?」「看的不是很懂,你跟我讲好了。」钱念念像个大老板似,「哦,不要讲大多,讲重点就好了。」任之源汗颜,「既然你是这么想的,那就按你的想法走吧。」钱念念看着他,「那你还要不要跟我一起?」   任之源笑着点点头,「你都不怕了,我怕什么?」也许他的生活就是大循规蹈矩了,才会有这么多束缚。   「有可能会赚不了钱哦。」她危言耸听。   他点点头,不在乎那点钱。   她又道:「我还有可能卷走你的钱跑了。」他大声地笑了,「好。」「喂,你真没意思!」   任之源不语,笑睇着她,她真的是一个有趣的人,不是吗?任之源的手机响起,轻松的神态褪下,取而代之的是严肃,「好,我这就过去。」   挂了电话,任之源抱歉地说:「我有事,要先走。」钱念念揮揮手,「走吧走吧。」   任之源本来走到门□,又折了回来,「念念,你的方法行不通。」「啊?」   「你跟我说,要一个男人不花心就管住他的钱。」「对呀!」   「可是那个男人已经闯祸了怎么办?」钱念念看着他好一会儿,「任之源先生,你真的是开公司、做老板的吗?还是那种一间小小的办公室,里头才两,三个人的那种?」她讥讽他的智商。   任之源习惯了她拐着弯骂他,「所以?」他虚心请教,在公事上,他可以做到公正不阿;可在家事上,他压根不知如何处理。「走吧走吧,我跟你去看着,什么男人这么混蛋?」钱念念抽了几张纸中,擦拭着嘴巴。   她要跟他一起?「走不走?」钱念念不耐烦地说。「哦。」   在他直抵达到一幢别墅前,钱念念不齿地摇摇头,「住得这么好,有眼睛的女人都会贴上来。」任之源一听,脸色大变,「可是,是我姊夫和我姊姊他们要住这么大的……」房子大不对吗?   请稍等一下,「是你姊夫闯祸?」而不是他的达令?   任之源觉得她的眼神怪怪的,「是。」   心头有一种放烟火的喜悦,钱念念假装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哦,那我们进去之前,你要不要先跟我说说情:兄?」任之源完全把她当做了解决麻烦的专家,因为她之前的方法确实让姊夫安静了一段时间,所以他丝毫没有犹豫地全盘托出。任之源是任姊姊带大的,任姊姊大了他八岁,所以他才上大学,他姊姊就嫁给了姊夫,接下来就是一切麻烦的源头。   任之源的姊夫是一个有钱就会作怪的男人,常常在外头花天酒地,任姊姊的醋意又大,两个小夫妻常常吵架,后来演变成任姊姊动不动要弟弟过来替她讲道理。   最后昔日保护者之姿的任姊姊成了藤枝,缠在渐渐长大的任小弟身上,而任小弟又是一个慢热、解决不了这类问题的人,所以问题一直延续,而任小弟……   「你真笨!」钱念念这么说。   「什么?」   「你一个人进去吧。」   任之源静静地等着她的下文,「你就对你姊姊说,要是再这么任性下去干脆离婚算了,接着你再对你姊夫说,要是再这么闹下去就让他成为身无分文的穷光蛋……」   她喘了一□气,「还有那个你姊夫惹出的麻顶,你给她一些钱就好了。」「那个女人,怀孕了……」任之源轻轻地插道。   钱念念哼了一声:「私下派你的秘书或者助理,只要不是你自己就行了,跟她说,只要她拿掉孩子就给她一大笔钱。」任之源看着她好一会儿,「他直会妥协?」   钱念念不是很了解他的姊姊和姊夫,可从他的叙述中,她可以感觉到他们对任之源的依赖,「会!你还要非常生气,一副没得商量的模样。」   任之源吞了吞□水,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弱点,在外人看来,他是任氏的总栽,他有钱有势;但实际上,他对家人太过纵容,因为他觉得姊姊为他付出了大多了,理所当然地认为姊姊是对的。   可一次、两次下来,他:斩渐地疲惫了,而问题却从来没有解决过。「去啊,我在车里等你。」钱念念不傻,她跟任之源只是朋友,并不是亲密关系,不适合出现在他的家人面前。   「我……」   「快点,你要是不早点出来,我就开走你的车,让你走路回家!」钱念念威胁道。   他苦笑,她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可他不知道,钱念念开的玩笑通常都会变真的,别人越不相信钱念念做的到,钱念念非要做到,让那些人悔不当初。   可怜的男性直觉在此刻有些敏锐了,任之源赶紧往屋里走,钱念念看着他离开,转而低头望着手里的手机。   就等十五分钟,要是不出来,她就走了。   可她游戏只玩了一半,任之源就出来了,带着一脸的:水霜、一身的:水气,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远远的,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子,挺眼然的,钱念念认了出来,是她!那个害杨婧博丢了工作的老板老婆,真的是冤家路窄。   任之源快速地上了车,丢下来不及追上来的女子,飞快地奔驰离开。   那位女子的声音被引擎声所遮盖,钱念念却听得真实,类似于「怎么可以这样」的话。   「她是你姊姊?」钱念念问得小心翼翼一想到以后合伙人的姊姊是她在百货里冷眼相对的人,她顿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最好那个女人是小三,不是姊姊啦!「嗯。」任之源应了一声。   真的是姊姊呢,钱念念轻声低喃着,「长得一点也不像。」「姊姊长得像爸爸。」「哦。」   车子平缓地开了一会儿,「念念,这样真的有用吗?」   钱念念闻言抬头看了看他,他脸上不再总是淡淡的,紧张的神情在他的脸上不断地扩张,他好像是用了极大的力道才忍下令他心慌的情绪。   「你等着看啰!」她原本俏皮地说,可着他仍旧像是一条紧绷着的弦,她不禁收起笑地说:「你别大担心了,没事的。」途中,他接到了公司的电话,便把她载回家,之后又回公司了,钱念念正要回住处看见任之源的姊姊在楼下徘徊,她暗暗地叹又了一□气。   她转身往另一方向走,今天天气好好,不如去找一下咖啡厅的店面好了。   钱念念看中了离任之源公司不远的店面,正好店面要转让,她二话不说地订下了,这时她没有想到店面会离任之源的公司这么近,这附近虽不是真正的闹区,但周围皆是公司,出入的人流挺大的,最重要的是店面设计钱念念很喜欢,而且这家店是跃层的格调。   一楼可以供那些步调快的入使用,二楼则是轻松悠闲的空间,钱念念本想跟任之源商量的,结果发现她没有他的电话,于是她就作罢?   哪知她在一家咖啡厅享用下午茶时看见了他,他身边跟着一个衣着端圧的中年妇女,脸上带着尽职的神情,他不断地对那位女子吩咐着,女子快速地记下。   怪不得没有女朋友,这把年纪了,身边连一朵象样的花也没有,钱念念想着。   他直们径直地走进咖啡厅时,任之源下意识地抬头,看见了那张巧笑倩兮的脸蛋,她对他揮揮手。   他惊讶不已,没想到分开三个小时又碰见她了。   「你怎么会在这儿?」任之源往她走来,坐在她的对面。   「我出来逛逛,正好逛到这里,我租下一家店面。」钱念念善良地没有告诉他,他的姊姊正在他的家门□堵着,她想过一会儿任姊姊不耐烦了就会跑到他的公司了。   「租了?」任之源对于她的效率颇为吃惊,「在哪里?」钱念念的食指指了指对面,「那里。」   任之源顺着看了过去,又转过头,「我是听我的秘书说,这里的下午茶很棒,所以我才跑过来尝尝。」顺便看看境,否则他一个大老板也不用劳动自的脚。   钱念念笑了笑,「没想到你也挺有心的嘛!」「不过我认为这家店已经开了一段时间了,累积了一定的生意,你确定吗?」任之源如此说道。   钱念念骄徹地扬扬眉,「怕什么!有竞爭才有进步嘛!」   任之源点点头,恰巧他的秘书端着一杯咖啡和一份甜点过来,「老板,你的。」任之源接过,吩咐道:「你先回去吧,把我交代的事情都做完就下班吧。」   「好的,老板,那你还回公司吗?」任之源的目光先转向了钱念念,又着着秘书说道:「不回去了。」待秘书离开,钱念念贼笑道:「哟,大老板翘班哦!」「再过两小时就下班了,也不算。」任之源端起咖啡喝了一□,随即中肯道:「这味道不错。」「可惜还不够好。」钱念念鄙夷地说。「你确定?」任之源不相信地说。「当然!」   任之源睜着眼睛看她,意思再显不过了。   「哼,等我的咖啡店开业的时候,你就会喝到了,绝对会比这里棒」钱念念意气风发地说。   任之源低头偷偷地笑,她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可她趾高气昂的模样让他觉得很可爰。「你等等不回公司,要去哪里?」钱念念吃了一□蛋糕,想着如何让他错开他姊姊,她不该多管闲事,却不由自主地替他着想   任之源放柔了目光,盯着她看,「你要去哪里?」   钱念念怪不好意思地一笑,「被你发现了,我好久没吃夜市小吃了,等会儿我们去逛夜市,好不好?」任之源点点头,没有异议。   她想起他之前走得很急,「公司没有事情了?」「没事。」事实上是他的姊夫来公司闹,任之源没有跟她吐苦水,仅仅是跟她这么说。没事就好了。」她又露出那种坏坏笑容,「要发生什么事情,那我就少了一个搭挡了。」那天,他们三更半夜才回家,因为钱念念拉着他去吃了各种美食之后,又拉着他去唱歌,之后又拉着他半夜压马路。在她两条腿都要断之后,他们疲惫地回家了。   任之源的姊姊并没有这个耐心等到这么晚,于是拿起电话不断地打,可惜任之源的手机早已关机。   这场闹剧暂告一段落,任之源得到了可贵的宁静,而钱念念开始实现她开咖啡店的梦想,一点一点的,她的想法在现实生活一一实现。   两个月之后,焕然一新的咖啡屋正式地落座在任之源公司的附近。   咖啡屋外,漆上咖啡的颜色加上奶油的白色,里头是清雅的淡咖啡色,这屋子从本身装潢而言就是一杯色香味俱全的咖啡?咖啡屋有两层楼,二楼只有一楼一半的空间,一楼的特色是屋顶斜面皆是透明的玻璃,在白日可以享受温暖的阳光,晚上屋顶会打开灯,营造一种人工星空的气氛。   在通往二楼的木制楼梯上,墙壁上空无一物,而楼梯缝隙间用琅璃做成了一张一张照片,有钱念念最喜欢的张爰玲,有任之源最喜欢的……惠特曼…   到了二楼,一竪排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藉,以及每一张桌子上都有一盏散发着晕黄色灯光的古董灯。   一楼是享用咖啡的好去处,而二楼是可以畅想的天堂。「你是从哪里找到这个设计师的?」在开业的前一晚上,他们两个在做最后一次确认。「不满意吗?」任之源反问她。   「何止满意,是太满意了!」钱念念两眼都成了一个圆,「我要的Feel都能表达出来,真的很棒飲!」钱念念就怕咖啡屋的设计和别家大过相像,所以她自己想了好多的方案,把自己想要的特色都写出来,要设计师全部按照她的想法来。   「最可恶的是,我从头到尾都没有见过那个设计师,他怎么会这么清楚我的想法呢?」这位设计师先生实在是大神秘了,任之源说他很大牌、很古怪,不愿与人交谈,只要设计图。「所以他才厉害。」任之源淡淡地说。「他是你的朋友?」钱念念好奇地问。「嗯。」   「呃,你跟他熟吗?」钱念念一直耿耿于环他上次的说法。「还好。」   哦,「所以你不能带我这个不熟的朋友,去见熟的朋友?」爰计较,小心眼!钱念念在心虽这么骂自己,而不是他。   「他喜欢独居,要是可以,连我这个朋友也不想见。」他这么解释说。   钱念念的手在墙上摸索了一下,按下了一个按钮,外面的月光瞬间隐没在黑暗中,她又按了按旁边的按钮,黑暗的室内,一点一点的,她的头上像是闪耀着无数颗星星,美丽又奇幻,「怎么样?虽然你的设计师朋友很厉害,但是这些都是我的想法哦。」   她在邀功,脸上带着骄傲的笑容,任之源几乎可以看见她傲气的尾巴,在身后不断地一左一右地摆动着,犹如在风中摇曳的稻。   「漂亮吧!」她笑嘻嘻地说,对于这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星空,她满意到不行,「喂,我说你……」钱念念侧过头,看见某一闪亮的光芒在他幽黯的黑眸中一闪而逝,她似乎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星星。   「很漂亮。」任之源附和道,可眼睛却是盯着她看,恍若她比那星空还要闪耀。任之源跟她站得非常的近,她几乎可以感觉,他呼出的热气在她的脸上轻轻地浮动着,她的心跳又一次地莫名夫去了节奏,她紧张地吞咽着□水,一双眼睛慌乱地不知道要看哪里。   「嗯,嗯……」她转过身去,他跨了一步,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不早,回去了,明天要开业了。」她往前走,任之源拉住她的手,「方向走错了。」「啊?」钱念念心虽暗暗骂自己低能,赶紧掉头,却对上了他的胸膛,「你……」不是说要走吗?   她的脸上倒影出一片阴影,任之源的气息越来越近,她不由憋住气息,预感即将要发生某事,而她,欣然默许了他的行为。头顶上的星星落入了她的眼里,闪耀的光忙逼迫着她闭上了双眸,她轻闭着眼睛,羽睫轻微地颤动着,她的唇干涩地半合着。任之源的大掌轻轻地扣住她的脸庞,男性的本能促使他追逐着她的芳香,距离越是近,他越是能闻到她身上的玫瑰花香,淡淡的,萦绕在他的怀中。   他的呼吸不由加重,当他的唇碰到她的柔软时,他的呼吸不禁一滞,他情不自禁地、轻轻地、一下一下地压着她的唇,似要感觉她的真实存在。   直到确定那抹柔软是真实的,牙龈开始发痒,他轻含住她丰满的唇瓣吸吮着,不时地以只齿轻轻地蹭着她的唇。   钱念念低低地一喘,伸手欲推开他,他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胸膛上的温热使她的手一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正把手放在他的胸膛之上。   在她欲反抗之前,他的大掌扣住她的后颈,有些着急地堵住了她的唇,他的舌尖顺势钻进她的嘴里,对她勾勾缠。钱念念的眼圏一红,没想到他擅长此道,让她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勾缠、刺探,他就像舞林高手般,优雅地与她共舞着探戈。等她的舞步凌乱,呼吸变得沉重,任之源这才缓缓地松开她,恋恋不舍地放过她的香舌,退出她的地盘,额头抵着她的,轻轻地呼吸着。   她的脸颊泛红,像是第一次跑马拉松,跑得呼吸萦乱、一塌糊凃。   「念念……」任之源在她耳边轻喃着。   「你……」她开□想质问他什么,他却先开□了。   「当我的女朋友,好吗?」她是一个特殊的女孩,她有些懒情,有些坏,可她的心地善良,时不时地冒出很多令人惊喜的想法。「为什么?因为我帮你解决了大麻烦?」她不服气地说,面对他的要求,她像是穿上盔甲,像是要跟他打架般。   确实,因为她,任之源不用再烦恼姊姊与姊夫的事情,她说的很对,他将他们宠坏了,历经一段时间后,他们意识到他不再好说话,两人竟然奇迹般地和好了。   虽然将枪□一致对上了他,但起码这促使了姊姊与姊夫得到幸福。   他是要感谢她,「所以你认为,我是出于对你的感激而吻你吗?」他低哑的声直在安静的室内响起,带着一种动人心魂的性感。她轻喘着气,想要离开这诡异的气氛,却逃不开他扣住自己的手,她像是关在茏子里的小獅子,吼道:「放开!」「回答我。」任之源的声音轻柔却有着一种坚定的力道,他不许她逃避。钱念念现在还能感觉到舌尖上的骚动,那种被人狠狠吸吮后,麻麻的感觉,她说不出话来。   「念念,回答我。」男人最擅长持久战。   钱念念已经不耐烦了,她开始烦躁,「我不知道。」她随意地丢了一个答案,妄想堵住他的嘴。   但任之源是何许人,岂会这么容易就被她给敷衍呢?「你喜欢我吗?」   喜欢,不喜欢?这个男人真的好难缠,一定要她给一个答案吗,「不喜欢!」   □是心非,任之源轻啄了几下她的唇,对于她的答案不以为,他毕竟比她年长了七八岁,怎么可能分不清她嘴上的倔强与心里的真心话呢?   「我喜欢你。」他淡雅地开□,嘴里的热气将她的脸烘得热热的,她燥热不已,他适时地放开她。   钱念念红着脸看了他一眼,看见他柔柔的眼神,心□有一方正在融化。「回家吧。」他牵起她的手,往门□走去,短暂地松开她的手,把总开关关掉之后,又折回来牵起她的手,往停车的方向走去。「你目前有没有跟别的女生交往过?」钱念念忽然这么问。   任之源的指尖有些:冰凉,蓦地眼里一阵的起伏,而她因为身高关系没有看见,只听到他说:「有。」「我也有。」她没有较量意味地说。   任之源低头看着她,她缓缓地说:「跟你在一起的感觉和别人不一样。」她难得娇羞地说。   他一楞,轻笑地点点头,「我也是。」   接下来,他们就没有再说话了,静静地回家,后来也没有人再提起这件事情,好像那天的吻,他们只是作了一个梦,一个绮丽的美梦?   第六章   钱念念终于实现了拥有自己一家店的梦想,她的心情一直不错,因为咖啡店的生意也不错,而她与任之源之间的化学作用也一直在催化着,并不是如烟火一般,绽放了就结束了,他们之间好像一直在延续烟火绽放时的瞬间。   钱念念很懒,所以她到咖啡厅时每次都是中午,而今天的中午很不一样,因为她很戏剧性碰到了前男友,吼,台湾大小了,什么人不给她碰见,偏偏让她碰见他。   「钱念念,你在这里工作哦?」前男友好奇地问。   钱念念并没有以店长自居,往日与工作人员穿的是同样的制服,被人认错了倒也是正常的事情。   「嗯。」她低低地说,实在提不起与他说话的兴趣。   可是前男友很白目,拼命地说着话,好似跟她碰见了是多么有缘分的事情,「我还以为你待在台中呢,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你要点什么?」钱念念面无表情地着着他。   前男友没有把她的冷淡当一回事,开心不已地继续跟她叙旧,而钱念念按捺着,心里恶毒地想着要整死他的千万种方法。   这一切落在了推门而入的男人眼中,任之源在午餐时间来到咖啡屋,看到他们「相谈甚欢」的场面。「怎么回事?」任之源低声问一个员工。   「老板娘被男人缠上了。」店员轻悄悄地说:「好像是前男友。」他在收拾桌子的候正好听到了那么一点。   前男友?钱念念有前男友并不稀奇,但任之源的心里不知为何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就好像三更半夜很想睡却睡不着,独自生闷气的那种感觉。   任之源在店员眼中是常客,因为他希望做事低调一些,所以员工也真的只把他当做常客,或者是老板娘的好朋友,所以才大胆地对着他咬耳朵。   「不过老板娘很不耐烦,大槪等等就要发彪了。」员工煞有介事地推测着,「他们已经讲话讲了很久了,可是那个男人只点了一杯咖啡,小气死了!然后就用各种理由拖住老板娘。」   「她不是老板娘吗?」任之源冷冷地看着那个男人眼里流露出的龌龊想法,前男友就该是前男友,还想复合?真的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哎哟,我们刚才超级忙,忙不过来,所以啰……」店员无奈地耸耸肩。「她不该帮忙。」还把麻烦牵到自己的身上了,真的是太愚蠢了!「不好意思哦,先生。」员工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多话了,他赶紧说:「请坐,请坐。」任之源一声不吭地往钱念念的方向走去,两眼似火炬般闪闪发光。   钱念念正拿着笔用力地在纸上戳着,想象这本子是她白目前男友的脑袋瓜子,她余光瞄到熟悉的男性背影,于是她抬起头,看着一向淡静的任之源眼里闪烁着光芒,这光去带着刺,实在是吓人,钱念念却松了一□气,终于有个人看到她的挣扎了。   任之源一声不响地坐在相距不远的另一桌,钱念念一楞,这是什么情况?   「念念,我跟你说话,你怎么都……」他不是想追她当女朋友的吗?这个男人是在耍她,在骗她嘛!钱念念皱着脸,现在是他展现英雄救美的时刻,他不过来帮帮忙呀?   「你好!」男声打断了前男友的碎碎念,也把钱念念拉回了现实,她板着一张脸走了过去。「干什么?」她没有气地说。   任之源诧异地扬扬眉,低声道:「我要一杯黑咖啡,什么都不要加。」吼,真的把她当做小妹了,「好的。」她心里腹诽着,脸上仍然挂着笑容。   「他是谁?」抽空,他压低声音问道。   钱念念扬扬眉,像是突然开窍了,她贼贼地一笑,原来不是无动于哀,而是某人太内向、太含蓄了。   「他是我前任……你懂的。」钱念念露出一副苦不堪言的神情。   任之源不是很舒服的心,马上因她戏剧化演技而抜云见日,「你不喜欢不会逃吗?」她看似不笨,怎么这时候就笨了呢?「我等着你来救我呀!」她笑嘻嘻地说,顿时觉得前面的煎熬都是值得的。   任之源感到脸上一片热气,她说的话竟让他产生一股想狠很地吻她的冲动。「念念……」旁边的前男友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只觉得她跟那个男人大亲密了,而那个男人看起来很棘手,一副公司主管的打扮,实在是令人刺目。   钱念念装模作样地直起腰板,严肃道:「先生请稍等。」她趁机离开。「欸,念念,你……」前男友紧张地大喊,公鸭般的嗓音划破了咖啡屋的安静,所有人顿吋盯着他看,他不好意思地坐了下来。   他局促不安地等着钱念念再一次地出现,但没有!   任之源享受着员工送上来的黑咖啡,竟从那苦涩的咖啡中品尝到了甜味,真的很奇怪!   一旁的前男友最后无奈地站了起来,准备离开时,任之源端着咖啡坐在他的前面。紧接着,旁人看见前男友的脸上出现着几种不同的神色,最后像只斗败的公鸡离开了。「你对他说了什么?」警报解除了,钱念念从隐秘的角落走了出来,坐在他的旁边。「我……」任之源学会了她的调皮,「你一定不喜欢我这么说。」钱念念隐约明白是怎么回事,可仍是想从他的嘴里听到,「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说,你是我的女朋友。」他脸上带着少许的窘意,似乎这么做是冒犯了她,可目光却大肆地在她的脸上流连着。   钱念念耳根子一红,她大眼一瞪,「你想逼我就范呀!」别以为她看不出来他的诡计。   「没有,我只是对他说出了我的渴望,可他误会了。」任之源改了说辞。   钱念念这才满意地哼了哼,他又道:「但我真诚地邀请你做我的女朋友。」她要喷饭了!还邀请嘞,他以为他是要开派对呀?   「本大小姐要考虑考虑再说。」钱念念臀部从凳子上挪开,一跳一蹦地往咖啡里走去。   没有直接拒绝,对吧,任之源笑着低头啜饮着咖啡,今天的天气真的是不错呢。某个周末,任之源和钱念念开车往郊区去。「是往左还是右?」驾驶位上的男人问道。   「左边。」钱念念用Ipad研究着路线,「接着一直往下开就到了。」他们决定这个周末要到郊区的一个地方来摘草莓。「怎么会想到摘草莓?」   线路确定之后,钱念念开启了游戏,正聚精会神地准备玩游戏,匆忙地回了他一句,「因为你呀!」因为他?任之源不懂她的话,「什么意思?」   她按了一个暂停键,「是你邀请我当你女朋友,那我就要先了解你,才能决定是否答应你的请求啰!」任之源笑了,她说的话实在是可爰,「原来是这样。」   钱念念嘴边挂着笑地低头继续玩游戏,过了一会儿,他说道:「如果我想抢你的游戏机,是不是会扣分?」钱念念头也不抬地问:「为什么要抢?」他要就给他好了嘛!   「因为你都不理我。」他很委屈地说。   他在撒娇吗?哼,真是小孩子气,钱念念嘲笑道:「你要是敢抢的话,我就直接让你零分出局!」任之源安静了,乖乖地开着车。   钱念念顿觉游戏吸引不了她的目光了,心不在焉地玩游戏下场就是死翘翘了,她转头看着他,「死了啦,开心了吧!」男人不置可否,「那就重新打吧。」钱念念把Ipad区放在一边,「算了,不玩了。」既然她有空了,他应该可以跟她说话了,「我以前没有摘过草莓。」「哦,那你知道草莓长在哪里吗?」她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他。「树上?」   「你才长樹上!」钱念念大笑他,「我就知道你对这些一窍不通,果然被我猜到了吧!」「嗯,所以草莓是长在……」   「你自己不会去看哦!」钱念念故弄玄虚地说,就是不打算揭露谜底。   草莓的话题结束,換另一个,「你姊姊最近有来找你吗?」「沒有。」   「那他们在忙什么?」钱念念对这个比较好奇。「似乎想认认真真地过日子。」任之源这么说。   「嗯,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之前见过你姊姊?」钱念念两手托腮地看着他。「你见过?什么候?」   「我去逛街的候,你姊姊跟我好朋友认识。」钱念念停下来想了想,「不过我做了一件不怎么好的事情。」「嗯?」   钱念念没有说什么事,「我的好朋友跟你的姊姊认识,我好朋友之前丢了一份工作,就是因为你姊姊。」「你好朋友在我姊夫公司工作?」任之源顺着她的逻辑绕圏。「对呀。」   任之源抿着唇,专注地看着前方,但他的注意力并没有很集中。「你怎么不问了?」她看出他的心神不宁。   「不用问,一定是因为我姊夫的关系,你的好朋友才被解雇了。」同为男人,任之源为姊夫这样的男人感到可耻。「你姊姊怎么会喜欢这样的男人呢?」钱念念觉得奇怪,他姊姊虽然不是很美的女人,可条件各方面都不错,不需要找一个人渣当老公呀。   「男人婚前婚后变化大的大有人在。」他眼里带着鄙夷。   「哦,你也是这样?」钱念念笑他有老王卖瓜,自卖自夸的嫌疑。   任之源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张模糊的脸,他冷然地回道:「不,我就是太忠于自己了,没有任何变化。」什么意思?钱念念诧异地挑眉,他的□气似乎带着那么一点故弄玄虚的意味,「你……」「到了。」他状似无意地打断她的话。   钱念念立刻被红红的、可爰的草莓吸引了,车一停下,她就迫不及待地下车了,脸上带着喜悦,「哇,好多好多草莓……」有的草莓个头大大的,看起来很令人垂涎,有些草莓比较小,但是同样艳红得刺眼,也有一些草莓被压在最下面,颜色较为粉嫩,似乎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成熟。   「好棒!」钱念念恨不得马上跑过去,却被任之源一把抓住。「戴好帽子。」一顶防晒帽落在她的头上。「我们又不是在外面,我们是在温室里……」现在正値阳春三月,阳光虽不烈,却也怕将娇小人儿给晒坏了,可钱念念没有想这么多,她伸手想将头上的防晒帽拿下,任之源却不肯。   「哎哟,小姐,你男朋友这么爰护你,你就接受啦!」一名衣妇站在一边,羡慕地看着他们说。   钱念念刚想张嘴,热情的草莓阿姨道:「我跟你说啦,你很幸福耶,看着我的手。」草莓阿姨指着自己黑黑的手臂,「我家那个老公都不管我,看我晒得跟煤炭似的。」   钱念念没有礼貌地笑了出来,旁边的任之源扯了扯她,好在草莓阿姨也不在乎她的无理,「没事、没事啦,你们进来摘草莓吧。」   草莓阿姨给他们几个脸盆,供他们放草莓,随后便离开了,没有打扰这对小情侣的二入世界。   「那个阿姨好好笑。」钱念念笑到嘴都合不上了。   任之源随手摘了一个草莓寒进她的嘴里,堵得她笑不出来了,「啊!」钱念念没料到他会玩突袭,只齿沾染上了草莓汁,显得可笑极了。   「呵呵……」任之源笑出了声。   「还笑!」钱念念也抓了一个草莓狠狠地寒进他的嘴里,哪知力道过猛,指尖还碰到了他的只齿,男人随即弯下腰。   「喂,你没事吧?」她不会是把他的开齿给打断了吧?   应该不会吧!她跨过草莓往他那边走去,一手轻搭在他肩上,「任之源,你没事吧?」男人弯着腰不说话,似乎是疼得没力气说了。「喂,你可别拿草莓汁唬弄我,让我看着是不是真的流血了?」钱念念使劲将他拉了起来,眼睛来不及看清他的神色,他火热的唇已经印了下来。   「唔!」她睜大双眸,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小手重重地捶了他好几下,然而他只当做是小猫咪挠痒痒。   任之源浅尝辄止地离开她的唇,调皮地眨眨眼,「草莓的味道好吃吗?」她气极地反手擦嘴,「脏死了,洗都没洗过!」「这里的草莓是绿色食物,他们都不喷农药的。」意思是,草莓很干:争,他也很干:争。「呸,都是他们说的,又不是我说的。」她才不会随意相信。   他从旁边摘了一个草莓,脩长的手指揑着草莓:奏到她的嘴边,「那你想不想吃?」这个男人是在跟她调情吗?钱念念都要被自己的□水给呛到了,太……太不协调了!「嗯?」他双目似月,清明中带迷雰般的捉不透。她失神地张嘴轻咬,当清甜的草莓味从嘴边流入□腔她顿时回神,懊恼地丢下还剰一半的草莓,大跳好几步地远离他。   男人好笑地看着她警戒的模样,优雅地将那剰下的一半草莓放进自己的嘴里,细嚼慢咽,看实是一幅诱惑人的美男图。   钱念念脸红地看着他轻舔着指尖消下的汁液,粉嫩的舌尖惹上了红色的汁液,烘托出他魅惑的气质。   她幼稚地对他吐吐舌头,「你真恶心!」   任之源看到了她眉宇间的浮动,笑着点点她的鼻尖,她马上像是被按到开关的机器人跳到了三步之远,脸上写满了忌惮,「你离我远一点!」   这个男人忽然转变风格,她很不习惯欸!「好了,难得出来玩,不要这么严肃。」他像是換了一个人似的亲切好相处。   「哼。」闻言,她才要自己不要大惊小怪的,往他走了过来,「多摘点!」说着将一脸盆塞在他的怀里。「是!」他对她行了一个童子军礼。   女孩站在一片草莓中,忙碌地搜寻着硕大的草莓,一看到,她就贪吃地摘下放在嘴里。   看到她偷吃的男人闷闷一笑,没有坏心地指责她的行径,默默地低下头摘着草莓,他温温柔柔地摘下每一颗果实,放在篮子里。「喏!」钱念念来到他的身边,递了一颗草莓在他的嘴边。   有点:京:京的草莓抵在他的嘴边,他看也没有看地张嘴咬下,甜美的滋味令他失控地含住她的指尖,舍不得她的离开。   钱念念毫不留恋地收回手指,指尖上的湿沥令她的心跳得飞快,「我去那边看着。」   看着她惊慌夫措的背影,他的嘴边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她真的很不一样,他领教过她的古灵精怪,或者说是古怪脾气,此刻荡着羞涩笑容的她,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块瑰宝。   先知道了一个人不算好的一面,再去接触一个人的善良,然后回头想想,原来那不算好的一面只不过是咖啡上:票淳着的点点泡。   「快点摘!」她嘴里寒满了草莓,在对面指手画脚。   任之源轻笑一声,颔首。   摘草莓、摘草莓,如果可以,他真想把她这颗草莓独自放在一个盆栽里,好好地观赏,好好地保护。   其实钱念念没有想过自己会在台北落地生根,她想过做生意,而且想得很轻松、很简单,咖啡屋开业之后、生意穩定之后,她要做一个背包客,一个人走走停停。   但当初的雄心壮志已经荡然无存,她现在脑子里每天想的事情都跟某个人有关,不管她想要做什么事情,就要跟他一起,一起吃。一起走。   虽然嘴硬不承认任之源是男朋友,可他就像是她的男朋友。   各种只有两人做的事情总是会出现在她的脑海里,他们有去吃饭,她会点情侣餐,虽然她的理由是情侣餐的价格比较实惠,其实不然,她是享受这种似是而非的情愫,就连吃甜品,她也会拉着他去那种有情调的地方,两人吃一蛊,却不会觉得大过亲密,反倒习掼了这样的感觉。   她差遣起任之源更是理直气壮、理所当然,只是他很有个性,有些事情他总是学不会纵容她,例如帮她买早饭,他彷佛没有看见她每一次挣扎地从床上爬起来样子。   但也是有例外的,例如她大姨妈来了,他会顺从她的一切要求,有时她恨不得大姨妈_永永远远地不要走。「喂,干什么?」钱念念拿着手机站到了后门的小巷。「吃饭了吗?」   任之源的声音具有一种独特的安抚人心的特质,钱念念娇嗔道:「吃了,大老板。」   电话那头一阵轻笑,过了一会儿他似在央求,「我还没有吃。」   她一阵怪笑,「你是要本小姐送饭给你?」她抬头看着天空,她看见被屋檐遮住了一半的天空。「念念……」他的声音中带着过好的意味。   哦哦,他也有求助于人的时候,钱念念故意冷着声音,「不要!」   电话那头一阵的安静,过了一会儿,男人似乎从悲伤中回过神来,「好吧。」   哈哈,钱念念在心里发出恶魔般的笑声,她强忍着笑,假装不在意地说:「你快点去吃吧,没事我挂了。」   不等他回答,钱念念就挂了电话,好心情地看着手机上的猫咪吊饰好一会儿,娇声道:「好吧,看你这么可怜,我就帮你送饭,不过,你要是不在,那就吃不到啰!」   将手机放在□袋里,她向员工交代了一句,就飞奔跑到不远处买了一份芋头炖排骨便当,乐滋滋地往任氐公司跑去。   任氐公司她没有来过,第一,她对那些穿西装打领带,或者是一身优雅葚装的上班族没有兴趣;第二,她也不想去看任之源,又不是见不到,天天看,新鮮感都要没了。   钱念念走进任氐公司时,并不觉得这个公司有什么特别的,而且里面也不没有多奢华,就是很简单大方的那种。   她走到门□的时候,柜台小姐询问了她的来厉,尝她登记一下名字,她随意说要找一个什么经理,钱念念最擅长的就是胡编乱造唬弄人   钱念念想起他告诉过自己,他在二十八楼工作,她按了电梯键,一双眼睛无聊地打量着四周。   现在正是午休时间,人不是很多,整个大厅都安安静静的,钱念念走进空无一人的电梯里,按下楼层,静静地等着电梯上升。   香喷喷的便当在电梯虽散发出浓郁的香味,就连她这个吃过饭的人闻着都觉得香极了,根不得在胃里挪出一个位置吞下这个便当,她拿出手机把玩着,无聊地玩着游戏,忽然电梯虽一阵黑暗,她傻傻地呆楞在那儿,一有反应过来。   漆黑的电梯里只剰下她手机发出的微弱光去,她皱着眉头,下意识地移到电梯的一角,以穩住由己的身子。   钱念念第一个念头便是,糟糕!不会是故障了吧!   电梯键正好在她的身边,她按下了紧急呼救,冷静地站在电梯的一角,等着救援。   真是大巧了,怎么会忽然故障呢?真是流年不利。   她的胆子挺大的,所以不怕,但下一刻,她不由放声尖叫:「啊!」   本来穩定的电梯莫名地晃动了一下,本就悬在半空的电梯整个震动了一下,她顿时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半跪在地上了,手机以抛物线的方式被她摔了出去,而左手上的便当则是整个都掉落在地上。   在封闭的空间里,她闻到了浓浓的便当味,耳朵听见了饭菜掉在地上时发出的啪声,把她脑袋里的穩定神经也一起扯断了……「啊……」她犹如被扔进浩瀚的海洋中,孤立无援,没有人救她,刚才的镇定瞬间成了癫狂,她抑制不住心□不断窜上来的恐惧,喉间发出凄惨的喊叫声。   谁来帮帮她!   第七章   任之源挂了电话,疑惑地盯着手机好一会儿,他打了好几道电话给钱念念,她的手机却关机了,她在干什么?   任之源又打了咖啡屋的电话,店员本来不愿透露钱念念的下落,在知道他是那一位常客之后,才模糊地说不知道。   钱念念不像是会搞失踪的人,起码在他们认识的这一段时间里,她没有玩过这幼稚的游戏,虽然他知道她是有前科的人,知道她离家出走。   也许她厌倦了他们之间的暖味,也许她一声招呼也不打就离开了,也许……他心里升起了对她的怀疑。   因为不确定,所以这种想法立刻侵占了他的大脑,甚至开始在脑海里根深蒂固地茁壮想起刚刚电话里,□气冷漠的她,他又深信了几分,可又想想最近她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使他又下不了结论。   她不是这样的人,他这么对自己说,但,唉……他担心了,往好的方面想,也许她是去上洗手间了,除非她是腹写,不然十分钟后也该出来了吧。   且店员也说了,她「出去」了,去哪里,谁知道呢?只要不是离开这里,不是离开台湾,离开……他,那么就好了,那她到底去哪里了?想不出来,他也没有心情待在办公室。   工作时最忌讳的就是以私乱公,而任之源现在却犯法,他没有心思去计较这些,于是他站起来,往门□走。   走到门□时,看见了沈秘书,她手里拿着外卖,一边跟同事聊天,「电梯故障了?怎么回事?」另一个女子回答道:「不清楚呢,反正就是故障了,里面有一个女生,现在维修部门在救人呢。」「这样呀……咦,老板,你要出门呀?」沈秘书看到自己的老板,一点也不惊伢,最近老板很喜欢往外跑。以往她都要准备老板的便当,可前段时间老板吩咐她不用了,今天她看老板没出去,就由作主张地替他买了便当回来。   「嗯。」任之源点点头,看到沈秘书手上的便当,「谢谢你,沈秘书,便当放在桌子上吧,我出去一趟。」「可是,老板,今天下午有一个重要的会议。」沈秘书尽心尽职地报告,免得老板忘记了这件事情。   经她一提醒,任之源想起了下午的会议,他皱着眉头,脸色不大好看,「我先出去,会议开始的前半个小时,你打电话提醒我。」他边说边比一个打电话的手势,脚不停地往外走。   「好的,老板。」沈秘书敛下吃惊的目光,没有说多余的话。   任之源习惯性地走到电梯门□,正想按键,电梯的显示灯虽红色,正在维修中,而他也想起了刚刚她们的对话。   他在二十八楼,生平第一次,他厌恶自己在这么高的楼层,他掏出手机直接打给维修部门,「电梯发生什么事情了?」电话里的人吞吞吐吐,「就是电梯突然故障,有一个女生被困在里面,我们正在努力设法救她出来。」「那个女生没事吧?」如果是他公司员工的话,他这个老板不得不关心一下。   「情绪有些不穩,不过我们正在施救,很快……救出来了,救出来了……」电话那头的人压根忘记了自己正在跟老板打电话,激动地乱叫。   任之源忽略那头剌耳的欢呼声,他沉着声音,「将女生送到医院好好地做个检査,医药费由公司负担,尽快恢复电梯运作。」「好好!」   任之源关了手机,打算从楼梯□往下走,其实电梯有两座,只是为了安全,维修部门同时禁止两座电梯的运行。   起码任之源不用担心,或者该说很开心,他回来的候不需要爬二十八层楼。   任之源踩着不快不慢的步伐往下走,静谧的楼梯间只有他的脚步声和短促的呼吸,手机铃声忽然划破了安静的空间,任之源接起电话,「喂?」   是维修部门的经理,他气喘吁吁,紧张不已,「老板,那个,你刚刚说是公司的员工,医药费由公司承担,那不是公司的……」任之源停下步伐,两眼不开心地瞪着墙,□气不善,「这种事情你……」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是大事,就算不是自己的员工,是在自己的地盘受伤,多少有些责任的,只是这个部门经理大白目了,连这种小case来烦他。「对不起,对不起,老板!」经理大槪也意识到自己傻气的行径了,立刻想挂电话。   不是自己公司的员工?   不帮他送饭?   像是有道闪电击中他空白的脑袋,任之源脱□而出,「那名女生叫什么?」任之源想起某女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嘴上戏弄他了,他紧张不已地等着经理的回话。   「似乎是姓钱,钱什么……老板,要我去问问吗?」经理被吓得七魂六魄都快飞出体外了,完全没了自己的主意。   姓钱?   任之源问出了那名女生的外貌特征以及被送往的医院,他当机立断地挂了电话,疾步地往下走。女生大槪是二十多一点吧,很年轻……   女生头发不长不短,发尾有点卷啦,眼睛闭着着不出来,鼻子挺挺的,嘴巴小小的……哦哦,女生的眉毛中间有一粒小痣。   她平时总喜欢把浏海留齐,他都不知道她眉间有一粒痣,直到有一次风吹起来时,他才:奏巧着见了。   老板,我也想不出来她有什么特征了啦,反正就是很时髦,很:票亮的女生啦!对了,她穿的衣服很日系,走在路上别人都会瞄她几眼。   对了对了,老板,女生身边有芦之访的便当,大槪是外卖小妹吧。   他喜欢吃芦之访的便当,她知道的,她才不是什么外卖小妹。   不过小妹用的是三星的note2啦,可惜手机摔坏了!   是的,她不要用Iphone,因为她是追韩星,还怂恿他也买一个,正好是一对情侣手机。   幸好经理多此一举地打电话,否则他怎么会知道,原来他心爰的人儿要帮他送便当,还是他喜欢的那家便当店。   原来她不接他电话,是因为手机摔坏了。   原来……   他的脚步越来越急促,犹如国中时期血气方刚的小子似的,一下子跃过两三个阶梯地往下跑。   走不够,跑也还不够,他真想即刻飞到她身边……   钱念念最后的记忆停留在自己的手机摔坏的那一刻,而整个电梯就像密封的保鮮盒似的,她闷得喘不过气,难过地嗅着那曾经美味至极的便当在电梯里发出恐怖的味道。   她难受地喘息着,整个人无力地坐在电梯里,小小地呼吸着,深怕嘴巴张大大,呼出的二氧化碳大多,而吸入的氧气却不够。她不想死在满是自己的二痒化碳的电梯里,大恶心了!   她的意识越来越接糊,最后她听到有人对她说话,她感觉到有人将她拉了出来,新鮮的空气进入胸腔的那一刻,她的意识有一瞬间的清醒。   她听到有人问她的名字,她说,钱……她还想多说几个字,忽然脑子就一阵眩晕,接下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细微到不行的滴滴声唤醒了她,她微微睜开眼睛,呆楞地想到自己此刻应该在医院,而那滴滴声应该是点滴的液体从管子虽流下来的声音。   她还没完全睜开眼睛,眼泪倒是先流出来了,细细地抽泣着,她索性闭着眼睛,刚从鬼门关铙一圏回来的她,此刻唯一想到的人便是他。   「念念,醒了吗?」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听见杂声,立刻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他走到病床前,看着闭着眼睛在流泪的傻女孩。   她一定是吓坏了!   任之源小心地深呼吸着,就怕自己的呼吸会把如羽毛般脆弱的她吹走,「念念……」他喊得非常温柔。   「鸣鸣……」她哭得忘我,根本没有:主意到男人的存在。他的心脏剧烈地起伏,在看见她完好无缺之后,他放心了,情绪却一直高昂着,无法控制。   他冰:京的指尖轻抚着她的手臂,那遇热的体遇让他暂时地缓了缓心神,她的身体是温暖的,没有任何大碍。任之源轻轻地坐在床边,情不由禁地伏下身子,抱住了她,力道有些大,使得闷哭不已的钱念念从哭泣中回过神。   「谁?」她张开朦胧的眼,不断地眨开泪珠,清晰的脸庞在她的眼前出现,「任之源……」他屏着气看着她,钱念念哇的一下哭得更大声了,吓得男人冷汗直冒,这是什么情况呢,「念念,别哭……」「我怕死了!任之源,我都快怕死了!」她的小手拼命地在他的手臂上抓着,试图将他牢牢地捆在身边。   任之源心喜地笑了,这种被需要的感觉,他太喜欢了!他抓下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乖,不哭了,没事了。」「我送饭给你……」她好委屈,本来是想给他惊喜的。「我知道,谢谢你,宝贝。」他轻声地说。「可是电梯坏了,便当也坏了……」她傻乎乎地说。   没事,没事,只要你没事就好了,宝贝。」他的吻一个一个地落在她的脸上,吮去她的珍珠泪。   「我以后再也不要做这种傻事了!」得不偿失啊,钱念念止住了泪,却稚气得很。   任之源状似难过地在她的脸颊旁轻轻叹气,「随你。」她想怎样都无所谓,只要她没事。   「我过厌你!」钱念念指责道,却不是真的生气。   任之源的吻渐渐地变质,在她说过厌他的时候,他的唇吻住了她的,不许她说这种话,他一点也不想听。   她受惊不已,而他只想着如何亲她,钱念念一气之下狠狠地咬了他一下,不重不轻,却足以让任之源吃痛地离开。   任之源的舌退了出来,唇却停在她的唇上,两眼像火光般晶亮,看得钱念念心悸不已。   任之源忽黙发狠地吮着她如花瓣的唇,钱念念从未见过这样的他,一傻在那里,唇上麻麻的痛意让她回过神来,她的指甲紧紧地勒进他的指间。「疼……」   任之源好慌,劫后余生的她让他慌得不得了,他以为她真的要一直这么睡下去了,可是她醒过来之后,像个小女生似地指责他。起初他勉强能像个大人,善解人意地安抚着她,可一看到她苍白的唇色,他无法自已地心慌,他的心越来越乱,明知道她很好,可是他想要确定,确定她真的没事了,而不是他的幻觉。   他的耳朵听见她说疼,他恶意地将自己的慌意全数地加在了她的身上,让她知道,他真的好担心她……   钱念念在他的唇下,逐渐明白他的坚定,她索性闭上眼,忽略他过重的力道,试着去享受他的吻。   只是他的吻,好热情、好激情……唇齿之间的纠缠,暖味的水声,他摇身一变,成了一个魅惑人心的妖人。   她在任之源的身下轻喘着,他的手轻扣她的,没有弄掉她手上的点滴管,她难受地蠕动着,他强大地压制住她,不许她逃,不许她躲,只准她接受。   钱念念不舒服地用脚踢着被子,有声地反抗着他的粗暴,他的舌紧紧地缠住她的,将她的舌头引进他的□腔,银色的丝线从来不及闭合的小嘴里淌了下来。   她差点红了眼,再怎么吻她,也不能像现在这样,要吃掉她舌头似地吻她!好可怕、好过分,也好羞人!   任之源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唇,微喘着气,眼里有着深藏的情欲,女孩绯红着脸_在他的身下,他难以自拔。   任之源又吻了她几下,发出啵啵的响声,真的意犹未尽,好想再蹂躏一次。「放开啦!」她的声音软软的,黏黏的,好像被夏天给热得没有活力的小人儿。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没有离开,仍是巴着她,舍不得离开她一分一寸,连她的呼吸,他都要霸道地占着。「被你吻了就不舒服了!」她娇气地说。   任之源笑了,眼里带着笼溺,「等你好了,我再吻你。」「才不要嘞!」她别扭地转过头,好像她多愿意给他吻似的,明明是他太饥渴了才是。「乖,告诉我,哪里不舒服,嗯?」他松开她的手,大手轻抚着她的额头。   「没有啦。」她才不要告诉他,她有些晕眩,而这里晕眩是某人的吻技大高明所致,要是这么说,他一定会很得意,才不要告诉他   嘞!   没事就好了,任之源想,天灾人祸躲不过,这种事情谁也没想到会发生,「等你好了,我们去拜拜。」「你不是不信这个的吗?」钱念念瞪了他一眼,他怎么转性了?   任之源没有说话,手轻抚着她的脸,只要她没事就好了,就算之前他不信,如果拜拜真的能保佑她的话,那他就信。   钱念念眯着眼睛打量着他一副优柔寡断的模样,他以前很没有人气,好像什么都不在手,现在多了几分人的气息,尤其是为她担忧的模样,更增添了几份人性,以及男性魅力。   「好了好了,我没事,你去帮我买些吃的,我饿了。」既然在「重病期间」,她一定要好好使唤他。   任之源无语地看了她一眼,「饿了?」   钱念念不是那种会让自己痛苦的人,情绪发泄之后就算了,她需要食物来支持她的正常能量。男人有些舍不得离开她,正巧手机响起,是沈秘书,他拿起接道,「怎么了?」另一头的沈秘书一楞,傻了眼,「老板,二点半的会议……」「今天不开了。」   沈秘书瞬间被「任性的」老板给吓呆了,「老板,你开玩笑吧?」「沈秘书,有任何问题你再告诉我,要是不重要的事情就不用跟我报告了……」任之源交代完之后就挂了电话。   钱念念顿时有一种君王从此不早朝的错觉,可惜她不想做祸国殃良的倾国美人,「你有事就去好了,我叫婧博过来陪我。」「我是你男朋友,不是我陪你,谁陪你?」男人坚定了他的立场。   这似手有点不对,她还没答应呢!钱念念瞪着他,准备说些什么让他知难而退,但看着他一副非卿不娶的样子,她嘴里说不出令人信服的话了。   「好好待着,我让医生给你检查一下,我顺便去买吃的。」任之源中饭没有吃,饥饿感都被吓跑了。「你吃了吗?」她善良地问。   他应该不会这么傻,没吃饭吧?但说不准呢他没有回答她道个问题,只道:「我很快就回来。」钱念念甜甜地笑了,心里暖暖的,「记得替自己买一份!」   钱念念不是生什么大病,就是受到惊吓,短暂缺痒,经过几天检查,没有什么大问题,就回家了。   杨婧博带着自己老公李泽文来看她,当时任之源也在场。   钱念念在介绍他时,先是不满地哼了哼,才道:「男朋友啦!」   杨婧博却笑了,她是钱念念最好的朋友,自然熟悉好朋友的德性,「你好,我是念念的小阿姨,也是念念的好朋友,我叫杨婧博,这是我老公李泽文。」「你好,我叫任之源。」   「任氏公司的任之源?」涉足商业的李泽文有了兴趣,「我是李氏传媒的李泽文。」「幸会。」   李泽文听闻过这个男人,不过任之源很少出席活动,所以曝光并不高,李泽文也一直没有机会认识他,当初任之源能将由家公司从一个空壳公司经营到现在的规模,实力不容小觑。   钱念念将两个男人赶到了一边,拉着杨婧博进房间。「这么说,你答应跟他交往了?」上次电话聊天时,钱念念说要再观察观察的。「哎喲,他都为我哭得稀里晔啦的,我能不答应吗?」钱念念一副没有办法地说。「信你才有鬼呢!」杨婧博对她做了一个鬼脸。「信不信由你啰」钱念念笑得开心。   「念念,你现在要不要告诉你爸妈,你有男朋友,不要他们安排什么相亲了?」杨婧博想的比较实际,父母之所以会安排相亲,要嘛不满意女儿的男朋友,要嘛就是女儿没有男朋友。既然钱念念有了男朋友,就无须再逃家了。   钱念念才不想回去,因为她可是「卷款」离家的,「再说啦、再说啦。」「好吧,那換一个话题,我问你哦,你上次说见到他姊姊了,就是我之前公司的经理,你怎么'办?」杨婧博很好奇,以钱念念的脾气,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嘻嘻。」钱念念干笑着,「这个呀……我还没见过她呢。」据说,任之源的姊姊和姊夫现在莫名其妙地和好了。「什么!」杨婧博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却在看见她认真的眼神之后,杨婧博不得不说,她真的是服了她了,「那以后呢?」她没好气地问。   「到时候再说啦。」说不定任姊姊已经忘记了她这个人,又或者任姊姊压根不知道是她让任之源不要帮他们的忙。「你现在是采取什么都再说就对了!」杨婧博鄙夷道,标准的驼鸟心态。   钱念念很不要脸地点点头,「对呀!」杨婧博大笑,「你真是的,到时候不国后悔!」「不会啦。」钱念念很铁齿地说。   杨婧博摇摇头,「你自己着着办吧。」   钱念念一派轻松,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对了,你什么候生宝宝?」杨婧博一楞,一说不出话,迟疑道:「再说吧。」「喂喂,不得偷窃我的话!」钱念念愤然出声。「你不要管啦!」杨婧博侧过头,不说话,眼里闪过一丝忧郁。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事,钱念念聪明地没有追问下去,不想逼着自己的好友,她仅仅搂住杨婧博的肩膀,难得体贴地说:「当我什么话也没有说哦。」   杨婧博笑了笑,没有说话。「好啦,这些事情以后再说,我们去吃饭吧,我让任之源做火锅给我们吃。」钱念念嘴馋地说。   「现在吃火锅?」杨婧博环疑地说,都要四月了,虽然有些冷,但火锅还是适合大冬天吃吧。   「哎哟,你没看气象局说的吗?后天就有寒流了,我们现在吃不就有冬天的感觉吗?」钱念念胡说八道,纯粹就是以此为借□来满足自己的胃口。   「好啦,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反正你是老大。」杨婧博甘拜下风。   「大好了,我赶紧让他端出锅子来。」钱念念蹦蹦跳跳地跳下床,拉着杨婧博往外走,大嗓门地叫道:「任之源,吃饭啦,火锅、火锅,我要吃火锅!」   正在谈话的两个男人同时转过头,看见自己心爰女人的时候,眼里同样的温柔,任之源先开□,「现在吗?」在杨婧博柔和的衬托下,钱念念如野猴子般活泼过头了,而任之源倒还镇定。   「对啦!」钱念念松开杨婧博的手,转而拉着任之源的手往厨房跑。   李泽文走到杨睛博的身边,低头审视着她的神情,「饿吗?」「还好啦。」她小鸟依人地依偎进他的怀里。「嗯。」   第八章   夜晚,客厅里还有一种火锅味未散去的余味,卧室里一片安静,唯有浴室里有着若有若无的水声。   钱念念半眯着眼睛靠在浴缸里,耳边听着男人冲澡的声音,她面颊泛红,小嘴殷红,眼儿带水,一看便知是被彻底宠爰过的女人。   男人关了水,侧过头着着快睡着的女人,他跨进浴缸,溅起少许水花,使钱念念惊醒过来。   她先是半睜开眼,迷迷糊糊,在看清是任之源时,一向调皮的脸蛋竟然掀起一阵鮮红,红嫩地如刚然的櫻桃,涩中带艳。   「别过来!」她红着脸推拒着他,白嫩的小手碰触到他的胸膛,她的脸儿红得更厉害了。   她没想到这个男人的行动力会这么强,前不久她才见识到了男人的野性,他们成为男女朋友还没多欠,她就被他吃干抹:争。她以为他是那种规规矩矩的男人,原来男人终究是男人,天性中的某些野性是无法被抹煞的。   任之源靠在浴缸上,双手将她抱在环里,两手不客气地穿过她的腋下,握住她的浑圆,理所当然地享受着她的温香软玉。   她红着脸软弱地靠在他的怀里,全身软绵绵的,刚才的激情耗去了她不少的体力,她现在动一下指头都觉得好累。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俯下头,在她的耳边轻轻细语,宠溺之后的双眼带着未餍足的欲望。   她轻晃了一下脑袋,轻哼了一句:「你不要乱来啦!」   他们此刻同样刺裸着身体,不同的是他仍旧精力旺盛,而她无法接受更多的激情,平静得无水纹的浴缸里,他的身体蓄努待发,在她柔软胴体之下的他,每一块肌肉都硬邦邦的。   他一□轻含住她的耳垂,享受地闭上眼睛,轻轻地吮着她的耳肉,酥酥麻麻的感觉立刻从耳根最脆弱的神经末端传到了她的心坎处,挑逗得她一阵搔痒。   他的手在她的胸前轻轻地揉着,他的唇顺着她的脖颈,半转过她的身子,一□含住她的花蕾,舌尖扫过敏锐的花蕾,她激动地一颤,放在水里的手离开温暖的水,抓住浴缸边缘,激动地想要逃离,他一把拽住她的腰,迫使她无法动弹。   「任之源,你不要这样子!」好难受,他每一□热气都挑起了她身体敏感的神经,可她的身体累得很,一点也不想再挑战剧烈运动,偏偏他志气高昂,抓住她不放,「就一次好不好,我好想要你……」他亲呢地说。   钱念念整个身体都被电流道过似地开始发颤,双腿无力地分开,微微颤抖,他空出一手,借着之前的开发,轻松地在她的花穴中撩抜着。   「啊……阿源,轻,轻一点!痛!」他爰她的方式很直接,:刀枪直入,绝不会心软,她实在受不了他的猛攻。   任之源的眼神一黯,轻咒一句:「小妖女!」   话直刚落,他高耸的男性由下直入她的花穴,他的手分开她充血脃弱的花瓣,以免花瓣因他的猛力反抗性地闭合。   钱念念的手紧紧地攀住浴缸边缘,两眼紧紧地闭着,上身微微挺起,蜜桃般的臀部间隐约可以看见男人吓人的武器,次次直根没入,丝毫没有停顿。   「啊!」欢爰的欢愉和疲惫的私处拓成了一阵阵鮮明的对比,她无法自己地尖叫出声,又是舒服又是难耐,「等等!」「等什么?」他半喘着气,她的不解风情实在令人气结。   「水,水……」他们第一次在浴缸里欢爰,他每一次的进入都使不少的水进入她的体内,她整个人都涨涨的,好难受。   她红着脸,实在无法清楚地表达自己的意思,但男人明白了。「这么干,多点水刚刚好!」欲望操控下的男人抛弃了文明的包装,整个人都散发着野性,竟开出了黄腔。「你!」她顿时说不出话,被他故意的曲解红了脸。   他狂猛的进出激得浴缸里的水都溅到了外面,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在男人撤离她的同时,忽然脱离了他的牵制,软着腿快速地站了起来。   他的男性从花穴门□狠狠地错开,男性的圆端滑过她的后庭,他整个狼狈地半躺在浴缸里,男性激动地颤抖了好几下,圆孔溢出点点的白色液体。   她难受地靠在墙上,抖着身体,「真的好难受!」   男人眼红的着着她大腿深处的一片晶莹,他吞吞□水,站起身,「你差点害我……」   粉色的娇躯上十分妖跷,她软着身子,「人家又不是故意的。」谁叫他都不在乎她的感觉,真的不舒服嘛。   他二话不说地箍住她的腰身,下身从身后挺进她的花穴,她娇喘一声,这次不再反抗。「下次让我出丑,我就狠狠地在水里爰你!」所谓的男性自尊禁不起她的冒犯。「啊……知道啦……」少了水的充斥,他的挺入让她舒服地眯起眼睛,小嘴发出愉悦的娇吟。   他两手抓住她的稍蒲臀瓣,尽情地撞击着她的甬道,肉体的撞击声,以及他每一次进出时发出的暖味水声,在浴室里不断地重复着……   欢爰过后,她半趴在床边,头发垂在床外,男人半蹲在床边,替她将湿湿的头发吹干,他的动作很轻很轻,一点也没有弄疼她。头皮一阵一阵的麻意,她舒服地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关了吹风机之后,他替她梳了梳头发,将她抱回大床的中央。   他的手习惯性地罩住她的浑圆,整个人紧紧地拥住她。   「睡觉!」她严肃地警告他。   男人笑着躺在她的身边,「睡吧!」钱念念正要睡觉之前,她想到了一件事情,「任之源……」「嗯?」   在男人看不见的地方,她的唇可疑地蠕动了几下,无声地说着爰语。   「念念?」任之源低头一看,小丫头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他温柔地亲亲她的额头,随即也闭上了眼睛,一同进入睡多。   钱念念没想到,过了几天,打开家门,看到了亲爰的老爸和老妈站在了门□,「你们怎么会在这里?」钱念念不敢相信地瞪着眼睛,差点就把眼睛给瞪出来。   钱爸爸没有说话,钱妈妈未语先流泪「念念,你没事吧,婧博说你住院了……」「那是好几天前的事情了……」钱念念一楞,没有多想地说实话。   「鸣鸣,念念你有事怎么不告诉妈妈……」钱妈妈立刻流泪满面,钱爸爸瞪了女儿一眼。   一如既往的,父女的默契在此刻发揮了作用了,钱念念领悟地安抚道:「妈妈,我只是小小的感冒啦!」「这种季节……」钱妈妈不相信地重复。   「哎哟,你忘记女儿从小就爰踢被子的习惯啦,肯定是这个原因才感冒的,没事的,你看着,现在生龙活虎的……」钱爸爸立刻接上。   「就是呀,妈,我这个习惯你又不是不知道!」钱念念笑着说。   「真的?」钱妈妈收住泪,深深地望着她。   「嗯嗯!」钱念念严肃地点点头。   「你相信女儿啦!」钱爸爸安慰道,他这个女儿个性乖张,总喜欢跟他作对,但是唯有在不让钱妈妈流泪这件事情上跟他有着相同的默契。   因为钱妈妈的泪水大多了,一哭就没完没了,所以钱念念就是再坏,也不敢惹自己的妈妈生气。「那就大好了!」钱妈妈破涕为笑。   「念念……」   他们正一家团圆之时,任之源从钱念念的身后走了出来,钱念念身体一僵,糟糕!她暂时没有把男朋友介绍给交母认识的想法。任之源一着到眼前的场景,一下子楞住了,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钱先生……」「你怎么在这里?还在我……」钱爸爸也有些不明白地看着他,又看着自己的女儿「在我的女儿家?」钱念念原本绕在舌尖的那句,他其实是她的邻居的话顿时吞回了肚子,「爸,你认识阿源?」钱爸爸也有些摸不着头,「他就是爸爸说的那个人呀!」啪的一声,钱念念突然觉得自己的神经断开了,那个人?哪个人?   「念念,怎么了?」任之源不解地对上钱念念略显空洞的双眼,「你不舒服吗?」钱妈妈是现场唯一的一个女性,她立刻意识到这一切正以一个诡异的情节在进行,「女儿……」她试图说些什么。   神秘的面纱转眼被钱念念亲手揭开了,「爸爸,他是你说的那个人?」「是呀!」钱爸爸不理解地看着老婆,钱妈妈正对他拼命地摇头。   钱念念又转过头,看着任之源,「你认识我爸爸?」「我有一次去台中谈生意,你爸爸是我接触的人之一。」任之源不懂钱念念面色如土的神情,她是怎么了?   钱念念转而垂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好一会儿之后,她又抬起头看着他,嘴边挂着甜甜的笑容,「所以,任先生,你结过婚?」任之源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他垂下眼睑,脸色变得高深莫测他低沉着声音,「是的。」钱念念点点头,「那么,任先生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你的女朋友,你结过婚了呢?」   一旁的钱爸爸嘴巴瞬间张得可以寒下一个鸡蛋这么大,钱妈妈用力地扯扯他,不许他在此刻胡来。「我没想过要骗你……」他的声音像是夏天干涸的田地,干涩不见柔和。「那么是什么时候?」她认认真真地说,眼里的温度降到了零下。   任之源抿着嘴,他似乎没话可说了。   「女儿,我和你爸爸很累,可不可以……」钱妈妈想'办法要打圆场。   钱念念没有听见钱妈妈的话,她的眼睛一直看着任之源,「一蜚子?」   男人没有开□,他径自地沉默,好似天生就是一个哑巴,或者是吃了个大苦的苦瓜了,苦得他说不出话了。   「任先生?」她轻轻地喊着他。   「念念……」他闭了闭眼睛,「我没有想过要跟你说这件事,那场婚姻不过是一个……」钱念念扬起手,他停了下来,他的黑眸直盯着她,好像问心无愧,她的手该揮下去的,却在他这样的眼神之下,她下不了手。   这个男人……他的眼神纯:吉如羊,好像他如清水般清澉,而她只是误会,该死的误会!「啪!」   钱妈妈「啊」了一声,见惯场面的钱爸爸则是一开不了。   任之源错愕地张着眼,他看着她,以一种无法相信自己所见的眼神盯着她,「你……」   钱念念的左脸颊红了一大片,她的眼神冷冷的,语气冷若:水泉,「是我钱念念的错,不是你的错,一切都是我大蠢、大笨!」她的脸颊一阵一阵地疼,像火在饶一样,而牙缝里尝到一股鮮血的味道,她头也不回地转过身往房间里走。她的右手腕随即被任之源强有力的手拉住,她听到他:水冷的声直,「钱念念你发什么疯?」   钱念念没有说话,而任之源似乎被她自己甩自己巴掌的场面给震撼到了,失去了平日的冷静,他的声音略显激动高昂,「我离过婚,你就要跟我分手,难道你要一个男人像白纸—样干干净净吗?」   像白纸,是了,第一次着到他的候,她觉得他像一张白纸,傻傻的,挺好玩的,有还会有一种舍我其谁的圣母光去。   然而她终究是看错了眼,永远不能用胸部去揣测女人,永远不能用外表去判断男人。   她从来没想过要他像白纸一样,没有人像白纸,白纸只不过是人最美好的理想,但她没想过他会是爸爸介绍的那个男人,她没有想过他结婚了,又离婚了,她更没想到他这样的人也会有失败的婚姻。   她对他的过去如白纸般一无所知,除了知道他这个人之外,他的过去,她知道得并不是很多。   她失望吗?不是的,她不是失望,她只是不能理解他为什么不告诉她,他的过去,离婚,确实,她不太喜欢离过婚的男人。因为她没有结过婚,若有选择的机会,她不会跟一个离过婚的男人结婚,这是每一个女人的第一选择,谁都希望自己是对方的第一次婚姻,是对方的唯一。   她甚至不由往某些方面想,他为什么不告诉她,因为那段婚姻大痛苦了,亦或者他仍黙爰着他的前妻?   这种设想逼疯了她!   她给他机会了,她要他说。他却没有说,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真的,就是没有为什么了,如果他在乎,他会基于本能地求她谅解,可他只是逃避,一味的逃避。「对,我喜欢像白组一样的男人。」钱念念侧过阵子,眼里不带余温,前几日的缠绵温存似乎只是一个梦,「起码是一个婚姻史上是白纸的男人。」   任之源怔住了,两眼放空,似乎理解不了她的话,唯有喃喃低语:「那场婚姻不代表什么。」   钱念念的心:水冷异常,「我跟你之间也不代表什么!」她的左手按住他的手,推开,拉回由己的右手,她的左手护住不断微颤的右手。   任之源犹如夫去灵魂的人,没有再说什么,他恍如隔世地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念念……」钱妈妈走了上前,怜惜地着着女儿右手上的红痕,心疼不已。   钱爸爸闷不吭声地跟在他们的身后进了屋子,什么话也没有说,女儿为什么非要自讨苦吃呢?要是在了解的情:兄之下喜欢他,就不会认为他欺骗了她,不是吗?   但是那样的任之源,钱念念也不一定会喜欢。   隔天,门铃响起,任之源打开门,无神的眼里闪过一抹惊奇,「念念!」「这是你的东西!」钱念念将一箱子递到他的手里,同时把一份合约放在上面,「合约你看一下,是有关咖啡屋的事情,过几天回复我。」   钱念念一说完,就转身离开,男人快速地瞟了一眼合约,心里有数,他们开咖啡屋时是五五分帐,每人各一半。   手上的箱子被他随手放在了一边,他追了出去。   「钱念念,你不能因为这个原因跟我分手,我结婚只是因为那时候我需要一个强有力的资金后援,那时候公司是一个空壳子……」任之源快速地解释着。   钱念念停下脚步,「你把婚姻当筹码?」钱念念认为自己不算一个好人,总是有着戏弄别人的恶趣味,结果他比她更胜一酬。「如果你处于我的位置,你也会……」任之源不后悔自己当时的决定,虽然对那个女人而言是残忍了一些。   「你大恶心了!」钱念念一把甩开他妄图碰触自己的手,「你把婚姻当儿戏,你是不是也想拿我当筹码!」「不可能,我爰你!」他害怕她的离开、她的决绝,他无法保留自己情感地说道。   「你为什么又跟她离婚?好,我告诉你,因为你不爰那个女人,所以那个女人活该被你抛弃,:活该被你利用!天哪,任之源,你真的是可怕得厉害!」钱念念不敢置信地捂着嘴,「这样的你,为什么对你姊姊和姊夫这么仁慈?你是不是暗地里也做了什么手脚?」   任之源脸色一黑,钱念念把他这种神情当做是内疚,「我就知道,你肯定在打什么坏主意,我告诉你,任之源,你要做坏事,你自己去做,我才不要参与你肮脏的游戏!」   任之源心中一阵一阵的疼,他曾经是一个天真的人,有姊姊的保护,他可以自由自在,而姊姊跟姊夫在一起之后,他们一起加速了他纯真的死亡。   曾经最爰的人转眼一变,成了摧毁他的人,他无法接受,但他又不能真的不管姊姊和姊夫,公司是空壳子,他可以不要,但是他却不可以不要,因为他必须要接受,他姓任,是任家的人。   那场婚姻,他违背了自己的意愿,娶了一个女人当傀儡,却无法爰那个女人,但是这是他的错吗?是的,是他的错!错已铸成,他该怎么做?   在公司与自己的幸福中做选择,他只能选择公司,只能牺牲自己,以及那个女人的幸福,他是自私,但也不完全是自私呀!   「你已经参与了!」他平静的面具裂开了,他的神情狰狞,「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我绝对不会放开你!」他可以对前妻,对任何女人无所谓,但她不行,他已经不能没有她了,她是第一个彻底进入他生活的人,她不能说走就走。   放手,成全,这些字眼放在别的女人身上都可以,唯独她不可以,谁叫她当初让他爰上了她!   「可是我现在要离开,你管不着!」钱念念一把推开他,她失去了理智,像失明的动物胡冲乱撞。   「你敢!我不会让你走的!」他狠狠地拽住她的肩头,两眼写着满满的盛怒,而盛怒之后的悲伤痛苦,她没有看见,她的双眼同样盛满了愤怒。   男人的手倏地按住她的颈部,将她的脸拖近到他的面前,他愤怒的余焰喷在她的脸上,恨不得将她一同燃饶,化为浓烈的熊熊熔浆,这样刚刚好,她中有他,他中有她……   可他舍不得,即使再气,面对着她的脸,他的手劲不由减轻,而她下一句话却又将他即将回茏的冷静摧毁,「任之源,我跟你只是谈恋爰,想分就可以分,你以前想结婚就结婚、离婚就离婚,现在我只不过跟你分手罢了,你假装在乎装给谁看!」   钱念念不想这么想他,但每次想到他对她的恶意隐瞒她的心就一阵一阵地抽痛,而且他曾经属于另一个女人的事实也在折磨着她。   任之源的手微微颤动着,脸上青筋暴浮,似是在隠忍着什么,「你难道就没有爰过我?」他一脸的深沉,痛不欲生地问道。「不爰!」钱念念连想一下都没有地直接否定。   脑子里的理智顷刻间崩塌,任之源阴狠着脸,「你不爰我?钱念念你这个骗子!」语罢,他霍地将她的脸拉过来,薄唇狠狠地吻住她的唇。   钱念念吃痛地皱着眉,不敢相信他恶劣的行为,她下意识地伸手推他,男人却如一只暴怒的野兽,直接将她按在墙上,遏制她所有的抗拒,不容她动一分。   他的舌带着怒意顳住她的香舌,似是要把她整个人都要吃进肚子里,他的手大肆地在她曼妙的身体上火热地移动着,大有光天化日之下就要强占她的趋势。   钱念念整个人都被吓呆了,她不知道原来大白兔也会化身为一只大灰狼,而她自以为的小聪明在此刻一点作用也没有。   她感觉到他的手拉出她塞在牛仔裤里的村衫,大掌从下方往里游走,往日亲密的温存在现在带给她的感觉却是羞辱,他怎么可以这样!   她红了眼,眼含着盈盈的泪光,脆弱地抖着身子,唇舌被他缠着没了自由,她的双腿被他压制着,根本无法反击。   任之源太清楚她了,她在想什么他都知道。   她爰他,他知道,她不想分手,他也知道,只是她□是心非,而他在逼她承认她自己说的谎。   「鸣鸣……」她惊恐地睜大眼睛,他的手竟然放在她的裤头上!   任之源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她怎么可以这么不明是非,对,他卑鄙无耻,利用婚姻得到帮助,连他自己都鄙视那样的自己,但要他坐以待毙,他做不到!   而直觉他不能放手呀,如果可以放掉,那他会让她走得潇洒,可是他根本做不到那样的绅士风度。   他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撇去任何黑暗和光明,他单纯地用心在爰她,她感觉不到吗?   他的心一直都在她那里!   第九章   湿漉漉的触感惊醒了任之源,他睜开眼,楞楞地着着怀里的女孩哭得夸张,而她的衣服凌乱,他的左手仍在她的衣服里。他真的是个混蛋!他自嘲地收回了手。   结束了吗?钱念念张着泪眼看着他,他一松开手,她就迅速地推开他,往自己的屋子跑去,边跑整竪理着衣衫,不时地回过头看看身后是否有毒蛇猛兽跟着。   没有,他站在那里,她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他的周身似是陷入黑色的暴风中,而她一个人幸运地逃了出来。   她心有余悸,被吓得不轻,跑到屋子里,关上门,还上了锁。   「念念,你怎么了?」钱妈妈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钱念念脸颊有着湿意,「发生什么事?你好好的怎么哭了?」好好的?她一点也不好!   「怎么了?」钱爸爸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听见了亲爰老婆的大呼小叫,以为发生什么大事。   一着到钱爸爸,钱念念将心中的怒火喷向了由己的父亲,「都是你不好!」她指责自己的父亲。   「我不好?」钱爸爸指着自己的鼻子重复道。   「没错!你没事为什么要帮我作媒?」要不是这样她就不会离家出走了。   「我……」钱爸爸有够委屈,他只不过是担心女儿的终身大事而已,这是每一个父母都会担心的事情,不是吗?「既然我都走了,你为什么要过来找我?」钱念念好气愤,既然任之源隐瞒着,那就隐瞒她一辈子好了!   「你……」钱爸爸张张嘴,钱妈妈从—边拉住钱爸爸,要他不要多话。「都是你不好啦!」钱念念任性地将所有的错都怪在钱爸爸的身上。   钱爸爸委屈地瞪了一眼老婆,钱妈妈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臂,严肃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不要什么都怪你爸爸,你喜欢他的话就跟他在一起呀,他结过婚又怎么样?你自己喜欢就好了!」   钱妈妈一向不会这么重的话,她很宠自己这个女儿,可她不能容自己的女儿以这样的态度对钱爸爸。钱念念的嘴巴一扁,停住的泪水一下子道了上来,「我……」她说不出话来,因为她知道妈妈说的很对。   「好了,没事、没事。」钱爸爸上前拥住女儿,「是爸爸不好啦!」钱念念无语地白了父亲一眼,好奸诈,现在站出来博同情分了,但她只能乖乖地任由父亲拥着,低声地抽泣着。   「爸爸以后都不管你的事情了,好吗?」钱爸爸对钱妈妈使了一个眼神。   钱妈妈心领神会,接道:「乖女儿,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不好?」看吧,她就是这样被宠出来的,其实,她只不过就是想要任之源也过来哄哄她,可他没有。「念念?」钱妈妈有些担心地看着她。「妈,我累了,我去睡觉。」   钱念念推开交亲的怀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躺在床上时,她的身体已经平静下来了,不再颤抖,可她的身体犹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   她记得右手牵他的左手时的感觉,还记得他拥抱她的力道,以及他淡漠的神情,他的一切一切就像樹根似地扎根在她的脑海里。   她止不住地哭了出来,温暖的气息从身后抱住了她,钱妈妈跟着躺在床上,抱着女儿柔和地说:「妈妈刚才说话大重了,对不起,乖女儿……」   其实钱妈妈说的话也不是很凶,可一想到任之源,钱念念不由想哭,她就是心好酸,眼睛好疼,昨天晚上都没有睡好觉。「你真的很喜欢那个男生,对不对?」钱妈妈没想到才这么一两个月,她就和任之源有了这么深的感情。   他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觉得他好可怕,他结过婚,而且是为了利用对方才结婚的,这样的男人,我接受不了!」钱念念痛苦地闭着眼睛。   「你认为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钱妈妈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女儿的后背。   「他很好,很单纯,有时也很精明」却没想到,到最后她认识的那个他,和现实中的他有这么大的距离。「婚前婚后不一样的人多的是。」钱妈妈笑着说:「妈妈还没跟爸爸结婚之前,你爸爸也是一个很好很好的男人,可是后来妈妈发现爸爸原来也是一个懒情的人,就知道跷着腿让妈妈去词候,你说他坏不坏?」钱念念半哭半笑,「可是爸爸没有跟别的女人在一起过呀!」   钱妈妈沉默了,终归还是女人的小心眼占了上风,「如果只是前女友,会不会好过一些?」「我也有过前男友,那他有前女友也是正常的事情。」「那是不是你结过婚,再找他,那就公平了?」钱妈妈轻抚着女儿的头发。   钱念念闭上嘴,没有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她轻轻地说:「妈妈。我是一个小心眼的人,对不对?」「不是,你只是大在手他了。」同时也放不下自己的自尊。   钱念念闭着眼睛,享受着妈妈温暖的动作,「妈……」「嗯?」   「我想睡了。」   「睡吧,好好地睡一觉,明天再说。」只是,隔天,某女又重复了之前的行为,在钱爸爸和钱妈妈没有留意她留了一封信就离开了,信上大致的内容便是,她要好好冷静一下……   「女儿……」钱妈妈伤心不已。没事的,让她冷静一下也好。」「可……」   「哇,老婆,你以前没这么爰哭的!」钱爸爸手忙脚乱的收拾着女儿留下的烂摊子。   钱念念跑到一个温泉度假村去了,在那里怒哉地过着好日子,她还认识一对夫妻,一对感情好得出奇的夫妻。   他们的感情她羡慕极了,他们也是来渡假的,过了几天他回去了,回去之前盛情地邀请她一同用餐,之前这种类似的请求,她因为不想当人家的电灯泡都回绝了,可总不能一直回绝,所以这一次她就答应了。   这对夫妻姓符,符先生是一个上班族,而符大大则是一位家庭主妇,钱念念想起了任之源和自己,不由拿来做对比。   任之源会陪她出去玩,但任之源有时很忙,偶尔陪她出去玩一两天就已经很多了,没'办法,任之源是老板嘛。   用餐符先生接到一道电话走出餐厅了,符大大看了一眼钱念念,「念念,你没有男朋友吗?我手上有很多不错的对象喔。」钱念念苦笑一下,她长得像很需要男人的样子哦?她摇摇头,「我刚夫恋,所以……呵呵……」「啊?不好意思哦,我不知道。」符大大惊慌夫措,终于意识到为何多次的邀约人家不来,原来人家现在是形单影只。「没事,他就是一个人渣,不用理他!」钱念念无所谓地耸耸肩。   符大大楞了一会儿,豁朗地笑开了,「你好有趣。」笑了好一阵子,她停了下来,「话说我的前夫也是一个人渣!」钱念念吃饭的动作一顿,会比我这个还差吗?」   符大大想了想,「其实他人也不错,就是……我在错的时间遇上了错的人……」她文艺地做了一个解释。   「我没想过你结过婚,你看起来很年轻。」没比她大几岁,竟然已经是结婚两次了,钱念念心里毛毛的。   现在的女生要嘛很早结婚,要嘛就是太晚结婚,或者干脆不结婚。「那时候我刚高中毕业,我爸妈就介绍—个男生给我认识,他很忙,但对我还不错,结婚之后,和没结婚之前差不多吧。」她淡淡地说。   钱念念有听没有懂,但她没有心思去好奇别人的事情,光是舔舐自己的伤□,她就忙得不得了了。   「我那个前男友呀,哼,就是一个人渣,没有什么好说的。」钱念念凶狠地咬着菜,舌像咬着任之源的头。   直实我前夫很不错的,就是他不爰我,我那时候以为我爰他,其实也不爰他啦,否则也不会爰上现在的老公。」符大大又很开心地笑起来。   真的是一个好容易满足的女生哦!钱念念感慨地说:「我要是像你这样就好了!」她一顿,手上的筷子狠狠地戳着碗里的肉,   「你知不知道他就是一个混蛋,把婚姻当做筹码……」「却有默契地都没有讲明事情,却都点出了重点,符大大白地点点头,「这样的男人是很可怕,正巧我的前夫就是这样的人。」   「咦?」钱念念不敢置信地看着她,「那你刚刚还说他是好人?」要是她,她就拿刀把他切成八段。「身为丈夫,他是不合格,他不爰我,把我当做亲人,而不是妻子。」符大大的嘴边露出两个可爰的小梨涡。   钱念念沉静地喝着汤,没有多说什么,直到符先生又走了进来,「宝贝,我们必须得走了,工厂出了一些事情。」符先生那一句宝贝差点令钱念念喷出嘴里的汤,她赶紧抓住旁边的纸巾,不甚优雅地擦拭着。「是吗?那你把车开出来,在门□等着我,我跟念念说几句话就走。」「好,不好意思,钱小姐,你慢慢吃,帐记在我名下。」符先生抱歉地说。没事、没事。」钱念念不在意地说。   符先生对她有礼地点点头,转身地离开了。   「念念,其实不管那个人怎么样,只要你喜欢就好了。」符太太以过来人的身分对她说:「我的前夫不爰我,我离了婚,照样找到了爰我的人,我很幸福。」   钱念念站起来,看着符大大,「谢谢你。」「别计较这么多。」符太太对她揮揮手,转身离开了。   别计较这么多?钱念念叹了一□气,怎么可能不计较这么多,她都快要哭死了,为什么这些烦心事都找上她?   手机忽黙响起,钱念念打开一着,是任之源,她直接挂掉,关机,埋头继续吃饭。   另一边的任之源黑着脸看着被挂了电话的手机,他的手紧紧地握住手机,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手机,面无表情地站起来。   他站在窗□,看着不远处的建筑物,过了好一会儿,他眼里的愤怒渐渐地散去,不再总是燃饶着火焰。   如果她不能接受这样的他,那他放手,他爰她,爰到不能放开她,可一想到那一日自己对她的暴力,他自己想起来都觉得可怕。那天,他整个人都着魔了,竟然差点就对她做出了不可饶恕的暴行。   他缓缓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眼里似有些可疑的亮光微微闪动着,本来想跟她说一声再见,现在看来不大可能了。   任之源准备三天之后离开这里,他不会再踏上台湾的领土,永永远远地不回来了,他不想再听见有关她的任何消息,直到他可以放下为止……不过,他想那太难了,如果她要结婚了,如果她……   哦,原来她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介怀着他的过去……任之源似手有些明白了,男女之间的嫉妒之心。   他垂目静静地伫立在那儿,像一尊石雕,失去了生命……   钱念念吃了饭,拿着一样东西回房了,「真是粗心,把钱包都掉在餐厅了。」   符太太走得大急,竟然把钱包放在座位上了,她只好先拿起来收着,等着符大大来她,还特意与餐厅的经理交代过。   钱念念回房休息了一会儿,洗了一个热水澡后,就无聊地看起电视了。   门铃忽然响起,钱念念关掉电视,从床上站了起来,她想应该是符大大,她伸手拿起桌子上的钱包,钱包里有一张照片掉了出来,她蹲下来捡起来。   不带窥探地瞄了一眼,起身的动作一顿,她睜大双眸看着照片里的人,怎么会是他?   她的前夫也是一个人渣,他不爰她,只把她当做亲人而已……「怎么会这么巧?」钱念念看着照片好一会儿,傻楞楞地站了起来,透过猫眼,着见门□站着符大大以及符先生。符大大脸色有些紧张,而符先生脸色平静却带着波涛汹涌,钱念念没有立刻打开门,站在那儿好一会儿,她抽出了那张照片,将照片放在一个隐秘的地方。   她若无其事地打开门,看见他们的时候,她微微一笑,「我等你直好一会儿,喏,钱包在这里。」符太太正要伸手去拿,符先生抢她一步地夺过那钱包,一声不响地打开看。   符太太的脸色不大好,在看见钱包里没有照片时,她一楞,抬头感激地看了钱念念一眼。   钱念念打趣道:「怎么样,没少东西吧?」   符先生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咳,她一定要回来拿,我以为是很重要的东西,只不过是钱而已。」他转过头看着自己的妻子,「你真是的,只不过是钱,干嘛急着回来拿?」   符太太窘迫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钱念念,娇羞道:「钱包是你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啦!」   钱念念吊着的心缓缓地放了下来,她还以为符太太对那个男人念念不忘,原来这钱包……只是为何在这钱包里放着那个人的照片呢?   钱念念喜欢猫和拘,却不会同时养着它们,因为猫拘是天生的劲敌,而符大大的行为着实令人难以琢磨,但她这番话却顧得了符先生的心安以及快乐。   「你真是的!」男人宠溺地抚着她的头。   符太太羞答答地靠在他的身上,钱念念没有说话,只是当初的羡慕已经少了一半。「念念,谢谢你。」符大大语带双关。   「谢谢你,钱小姐。」符先生欣喜万分地搂住由己的娇妻。   「不客气,再见。」钱念念冷冷淡淡地目送他们离开,回房后,她又看着那照片好一会儿。   她从酒柜拿出酒瓶,冷着脸打开酒瓶,直接地往自己的嘴里灌,冷冷辣辣的滋味在她的嘴里充斥着,呛得她的眼睛都红了,狼狈地趴在地上咳着。   真是大可笑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乌龙事件?   手机铃声响起,她踩着轻浮的脚步走了过去,接道电话,「喂?」「念念,是妈妈啦。」「妈,有什么事情?」她边问边喝着酒。   「任之源似乎要离开台湾了,妈妈今天看见搬家公司过来搬行李呢。」钱妈妈着急地说。   「他要走就让他走好了。」原来他的前妻是这副橫样,甜美可爰,他怎么会不喜欢这样的女生,反而喜欢她这种古里古怪的女生呢?   「念念……」钱妈妈可不许自己的女儿□是心非,那天晚上,她陪着她睡觉时,听见她不停地梦呓着任之源的名字。   不在乎,只不过是说给别人听的,要是真的不在乎,怎么会在梦里喊着任之源的名字呢?钱妈妈压根不相信,「念念,你不要胡闹,喜欢他就……」   钱念念挂了电话,不想再从任何人的嘴里听见有关他的任何事情,她现在只想一个人待在这里,一个人大哭特哭一场。   谁都不要来烦她!   事与愿违,钱念念最不想见的人之一,隔天就过来找她了。   「念念,谢谢你,昨天要不是你的话,我老公大槪又要吃醋了。」符太太叹了一□气。   钱念念现在只觉得她的话、她的人都虚假得很,钱念念也懒得去装,掩己的不屈,符太踢啊看见了她这副神情,心里明白了。符太太苦涩一笑,「你也许觉得我这个人太坏了,但是,你不懂的……」「既然爰符先生,为什么还要留着那个男人的照片?」钱念念此刻没有资格去质问她,却管不住自己的嘴、自己的心。「就像男人有白玫瑰与红玫瑰,女人何尝不是这样。」符太太为难地低下了头,「我爰的是我的丈夫,我却又不能忘记自己的前夫,他是我的初恋,我怎么可能轻易地忘记他?」「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也许还有一点点的抛不开吧。」符太太不知为何,面对钱念念,她不由敞开了自己的心怀。「只要你不离婚,你也许可以使你的前夫回心转意。」钱念念不相信她没有这么想过。   符太太以手掎住脸,痛苦的声音模模糊糊,「他……碰……都没有……」钱念念冷淡的表情浮现诧异,她没想到这中间会有这么一段。「他是一个很狠的男人,他会对我好,但他不爰我,不爰我就不会给我希望,也不会……」她摇摇头,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样,   钱念念想起那一次摘草莓时,他说的话,他说自己就是不会变道,不会有大多的变化。   所以任之源的意思是,即使他娶了自己不爰的女人,也无法改变自己去爰上一个不爰的女人,他维持着原原本本的自己。   「那你为什么……」任之源有这么好吗?钱念念在心里偷偷地问自己。   答案是肯定,他有这么好!昨天为他喝醉酒的人就是她自己!   「我是在绝望中遇见现任丈夫的,我很享受他对我的爰,但有我心里总会不经意地想起……」「以后不准想!」钱念念萼地凶狠说道。   符太太眼角的泪珠凝固住,「什、什么意思?」   钱念念心口似有一股强烈的泉水从悬崖上俯冲而下,她抑制不住心中的澎湃,大声地说:「他是我的男人,不要给我胡思乱想!」   符太太楞在那儿,足足有三分钟,她慢一拍地说:「你说,你是他的……」「对,他很爰我,爰我爰到要为我离开台湾……」这件事情也不是百分之百,但是钱念念此刻只想着要给她一个下马威。   符太太的脸上闪过一抹难堪,「你……」「麻烦你管好你自己,结了婚就该定定心,不要东想西想,这样的女人,任之源才不会看上!」钱念念推翻了之前所有对符太太的好感,现在她把符太太定位为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坏女人。   符太太困窘地站了起来,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倾诉心声的人会是那个人的……她转过身,立刻想要离开,却又转回身来,「照片……」   「不好意思,他的俏像权属于我的!」钱念念磨着牙。   符太太一句话也不说,难堪地飞快地离开了。   钱念念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整个人像泄气的气球,落坐在沙发上,她偷偷地吐着气。   「啊!」她从沙发上弹跳而起,快速地整理着行李,妈妈说他要离开台湾,糟糕,不是被她的情伤所致,要远走他乡吧!   妈妈说的对,干嘛计较这么多!反正任之源又没对她怎么样,他又没有要利用她的婚姻来贪图什么好处!   她收拾好行李,拉着行李箱快速地坐电梯离开。   门□已经有一辆出租车在等着,她把行李箱放进后车厢,坐在副驾驶座上,对着司机报了一串地址。   她忐忑不安地坐在那儿飞闪而过的路景从她的眼前一掠而过。   「小姐,你是来度假的?」司机热情地跟她攀谈着。   钱念念没有心思,脸色凝重地看着窗外,司机自讨没趣的转过头。   她该怎么办才好?怎么样才能让他留下?怎么样才能让他们之前的分手烟消己散?「吱!」出租车发出尖锐的刹车声,轮胎在柏油路上发出难听的摩擦声,「有没有搞错!怎么开车的?」司机对着差点害他翻车的另一个司机大吼大叫,那辆车快速地离开了,他忿忿不平地转过头,「小姐,你……」「我的脚好痛!」她的脸整个扭成了一团。「怎么……」   「一定要送我去医院!」「可……」   「一定要记得打他的电话号码!」她把手机屏幂上的联系人按出来,坚持地将手机放在司机的手里。「可小姐……」「我头好晕!」「小姐、小姐!」   怎么回事呀?司机一头雾水,而钱念念已经「晕」过去了,「算了、算了。真是倒霉!」司机乖乖地按照她「昏倒」之前说的话,一一照做。   第十章   任之源手上拿着一件薄外套,身上一件淡蓝色衬衫,下身一条浅色的牛仔裤,脚上一双简单的球鞋。他没有带任何东西,该搬走的东西都已经委托搬家公司托运了,而带不走的东西,他的心,就让这颗心留在这里好了。他一走出来,就看到对面的钱父与钱母,「钱先生。」他不冷不热地打招呼道,又对钱母礼貌地点点头。「你这是要去哪里呀?」钱父问道。   「我出差。」他利落地交代道。   「是吗?」钱父明白他没有说实话,「那你路上小心一些。」「好,再见。」他转身离开。   走到楼下的候,他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等了一会儿,陌生的电话却没有断,反而大有打到他接为止的趋势。   他按了接听键,「喂?」「呃,请问你认识一位钱念念小姐吗?」那是陌生的声音,国语不是很标准,带着重重的台语口音,他冷冷地回道:「不认识!」钱念念?   他不认识她,他谁都认识,就她他不认识。「虾米?」男人紧张,「不行啦,你一定认识她,她昏之前要我打电话给你的!」要是这个男人不认识的话,那挂号费什么的就要他承担啦。   「昏?」她发生什么事情了?   「对啦、对啦,有一辆车开过来,我及刹车了,然后……反正她就昏过去了……」司机自己都觉得莫名其眇。   这话听在任之源的耳里有了另一番解释,「她出车祸了?」「啊?」司机搔搔头,「大、大槪吧!」不该,不该去理她,她是生也好,是死也好,都不关他的事情,他什么都不想管,可是又忍不住问:「她在哪里?」司机松了一□气,太好了!不用他付钱了!他赶紧报出地址,「你赶紧过来,她快……」任之源的心跳猛地加快,他来不及听完,挂了电话直接上了车。   「老板!」车里的小陈吓了好大跳。   任之源没有啰嗦,:直接报了地址,小陈立刻察觉到事态严重,不再多说废话,快速地往目的地驱车而去。   她怎么会发生车祸?怎么会这么地不爰惜自己?「老板,你没事吧?」小陈担心地看了一眼一向镇定自若的老板,老板的脸色铁青不已,在现在这个春末季节,竟然微微地颤抖着,「老板,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他从恐惧中抬起头,脸色如雪般,他摇摇头,「没有,你开快点。」   小陈应了一声,「好。」   他搭在膝蓋上的手指微微地颤抖着,心跳速度快得超越了他所负担的程度,他微张着嘴,舒缓着这种不舒服的感觉。   小陈以为是车速大快了让老板不舒服,他缓缓地减慢了车速。   「开快一点!」任之源明显地感觉到车速减慢了。「哦,哦!」老板今天真的好怪。   一到达目的地,任之源就冲了出去,看得小陈莫名其妙。   任之源神色匆匆地跑到柜台询问,接着迅速地往病房跑去。   钱念念张着眼睛_在床上数羊,猜想着他会花多少时间赶过来,突然病房门被打开了,她赶紧闭上眼睛。   来人的呼吸很浊重,好像是跑了很长很长的路过来的,接着她的手被一只:水:京的手握住,那抹:京意冷到了她,她忍不住地瑟缩了一下?   假睡的戏码是演不下去,她假装刚醒来,睜着惺松两眼,完全状态外地说着,「发生、发生什么事情了?」「念念……」他低沉的嗓音就像是海底下传来,低低的,模糊的。   「阿源?」钱念念努力忍着嘴边笑,努力装作很虚弱,努力不去告诉他,她错了,她可不可以把分手的话给收回来?「有人打电话给我,说你出车祸了。」他仔细地观察着她,她看起来还不错,没有他所以为的那么糟糕。   任之源以为自己会看到受重伤的她,幸好,只是他以为,而不是真的。   「我……」钱念念犹豫了,她想坦白一切」   「你没事就好了,等等我打个电话给伯父、伯母,让他们过来一趟,我还要赶飞机,我先走了。」他温和的语气中带着陌生。这份陌生一下子刺痛了钱念念,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他们到底是怎么吵到这个地步?她轻晈着嘴唇,「你不留下来吗?」一道光芒在他的黑眸里一闪而逝,他坚定地摇摇头,「不了。」他不适合留在这里。「那你要去哪里?」她轻轻地问,妈妈跟她说,任之源连家具都搬空了,他有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出差。」一样的借□,心境却大不一样,他把公司股份交由专业的经理人打理,同时将一部份股份分给了他们,借此牵制他们而他自己可以得到完全的自由,这样的经营槪念,他策划了很久,却始终放不下。   如今什么都可以放下了。   这样的经营模式,最怕的就是公司内部瓦解,但他也无所谓,瓦解了也好,也许就是他对公司的过于重视,连自己的婚姻也可以用来交換,她才会对他这么的失望。   「那什么候回来?」钱念念的眼眶热热的,她知道他真的要离开自己了。   「不清楚呢,要看情:兄。」最后一次,他忍不住地伸手轻抚着她的脸,脸颊的热度温暖了他的手心,「你好好休息,我走了,再见。」   他低着头抽回了手,转身离开,不敢再去看她一眼,离开时衣摆被一道微弱的力量给扯住了,他转过头。   她一只手抓住他的衣角,一手压在眼睛上,身体微微地颤抖着,嘴巴发出鸣鸣地声音,鬓角边的发丝上沾着晶莹的水珠,她就像个小孩子似的,哭了……   「念念……」他心里一慌,刚才的坚决一下子就飞走了,他满脑子就只有一个槪念,她在哭,而且哭得很惨很惨。「不……不要……走……」她无法自己地抖着双唇,断断续续地说道。   不要走?那道光芒又一次地闪烁在他的眼里,又惊又喜,「念念,你要我留下吗?」留下的她懂吗?他说的留下和她的话是否意义相同呢?「我们……不……不分……手了……」她哽咽着声音说道。   是一样的,她说的和他想的是同一件事情呢,任之源坐在床边,伸手将她的手从衣角上拉下来,转而十指相扣,另一只手扯下她遮住自己眼睛的手。   「不!不要看!」钱念念转过头,满脸的泪痕,血丝充盈着眼睛,她一定丑死了!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哭得这么惨过,还被自己爰的人看见。   男人俯下头,眸子里有一种亮亮的液体,他一字一句地说:「钱念念,你真的不要我走?真的不想跟我分手了?」她羞红着脸,眼里有着犹豫,「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羞不羞呀!「回答我!」男人执着地要一个答案,否则他就不放过她。   「就……就……」她的结巴显示她的娇羞,淡淡的泪痕在脸颊的红晕上晕开,模糊地变成了两层粉色,「是啦!」她一说完,整个人恨不得像乌龟一样缩回壳里去,可惜她不是乌龟,所以她没有'办法藏匿自己的害羞,只能别扭地扭着身子,将脸侧埋在另一边的枕头里。   他欣喜若狂,像个疯子似地朝着她的小嘴猛力地吻了好几下,期间发出啵啵的声响,简直是太光明正大了。「这里是医院!」她轻呼着,他的胆大妄为竟然到了这个地步。   他依恋地轻触几下,才缓慢地离开,「念念,你不是开玩笑,对不对?」他不是一个毛头小子,还有精力跟小女生玩猜来猜去的暖味游戏。   他也没有多余的心被她伤害,他更不想此刻置身天堂,下一刻坠落地狱,他有时候比女人还渴望一份安定。「废话!」钱念念挣开了他的牵制,缩回在了被子。   「念念……」他不能自已地拥着她。   「喂喂!」这个男人一下子变得像小孩子一样,她很不习惯呢。「永远不要再对我说分手,不要跟我分开……」他轻喃着。   她柔柔地一笑,语带得意道:「好啦好啦!」   温馨的画面突然被按下了停止键,司机从病房门□匆匆忙忙地跑进来,大气不喘地呢道:「小姐,你有没有弄错呀?医生根本说你没什么大碍,你干嘛装晕呀?你知不知道挂急诊很贵的?你到时可别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的身上来了!」   司机一吼完,这才发现病房里多了一个人,而且他们看起来很亲密,平日里看的偶像剧剧情出现在他的脑海,他不信地呢道:「不是吧,小姐,你装病来医院,为的就是骗你男朋友哟?」钱念念的笑马上褪去了,她拼命地对着司机使眼色。   司机自顾自地说:「你要装,也跟我说一声嘛,我还以为你真的出事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闹,我少做了好几个生意嘞……」钱念念低着头,不敢去看身前的男人,她已经没有脸再去看他的脸色如何,她被司机讲得无地自容,都想剖腹自杀了。「谢谢你,司机先生。」任之源放开了钱念念,站起身,从钱包里拿出现金,「真是不好意思。」司机见钱眼开,嘴张张得大大地笑着,「没关系、没关系,那你们慢慢聊。」他把钱收了下来,边走开边说道:「这钱赚得真轻松!」   钱念念死死地瞪着床单,直到男人的食指抵在她的下巴,无声地要求她抬起头,她被迫地抬头,两眼无辜地说道:「我错了……」先认错总没错。   他的食指轻指着她的泪痕,「你的泪,也是装的?」这是真的好不好!任先生!   任之源将食指放入嘴里,像吮着糖,轻轻地说道:「是咸的……」他憋了她一眼,「是真的呢!」褪去的红潮又卷土重来,她假装没着见他轻挑的动作,「人家知道错了……」男人这一次没有这么快就上当了,「怎么错了?」「就是错了嘛!」钱念念乖乖地抱住他,「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很生气,人家吃醋嘛,谁叫你隐瞒我这么重要的事情,结婚欸!你说你是不是在外面还有个小孩什么的,要我当后母!」钱念念别出心栽地来了这么一句。   任之源任由她抱着,也不妄想从她的嘴里听到什么甜言蜜语,「她只是我名义上的妻子,我还不至于这么没人性,利用她的背景,还要把她当做生小孩的工具。」   他这么一说,钱念念反而笑了,「那你们之间很单纯?」「绝对比我们之间还单纯。」男人暗指他们之间曾有过的风花雪月。「你好好说话,不要影射其他的好不好!」钱念念没好气地说。   「为什么现在想通了?」她不好意思地玩着手指,「那个,你懂的嘛!」   「我不懂!」   「就和你一听到我进医院就跑过来的原因一样啦!」笨蛋!   一样的原因?他爰她,她也爰他,她是这个意思吧!   任之源静静地看着她,「以后不要再开这种玩笑,我都要被你吓死了。」他的手一下一下地轻抚着她的头发。   说到这个,钱念念委屈地说:「妈妈跟我说你要走了,入家怕嘛。」一想到以后再也看不见他了,她就六神无主,慌得不得了。「那我打电话给你,你又不接?」是谁无情呢?「入家在气头上嘛!」这方面,总该是男生主动点吧。   他静默不语,想起上次的不欢而散,他干涩着嗓子,「我怕又做出什么不对的事……」   钱念念也想起了那次的事情,可奇怪的是,她对他结过婚的事情更气愤,不过她没有准备告诉他,反而将手移到他的腰部,狠狠地捏了他一把。   他吃痛地动了动,惹得她开心地笑了,「喏,那你以后不要随便惹我生气,说说看,你还有没有隐瞒我的事情?」妈妈说的对,不要大计较,只要自己喜欢就好了,唉,几天前,她怎么就没想通呢?   任之源摇摇头,「没有了。」唯一隐瞒她的事情就只有这件事。   「那以后我们吵架了,你不能说走就走!」离家出走是她的权利,他怎么也可以玩起这一招了!   男人思考一会儿,「那我不走,你又不回来呢?」钱念念留着一张脸,「那你不会来哄我回去?」男人再一次地摇摇头,「我不擅长。」「你可以现在就开始练习……」雨过天晴,那场闹翻天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夏天来临之时,他们又进入了热恋期。自从任之源把工作交给手下的人之后,他的时间就空出来许多,而钱念念之前也把咖啡屋交给杨婧博暂时管理,所以他们两个人多了很多时间在一起。   在一起的时间很多,多得他们不知道要去做什么。   一起找美食,一起逛街,一起旅行,一起做……爰做的事情。   闷热的晚上,男人睡到一半,醒了过来,打开了窗户通通风,她不爰开空调,除非很热很热。   他躺回床上的时候,混沌的脑袋一下子又变清楚了,看着縮在床边的小女人,他手臂一张,将她纳入了怀里。她总喜欢睡在床边,他这么一个大玩偶供她抱,她也不屑,睡梦中的小女人嫌他大热,推了推他,他反而拥得更紧,他的吻像羽毛似的,一个一个地轻轻地落在她的脸上,大掌轻探着她的玲珑。   钱念念在睡睡之间转醒,天还未亮,「阿源?」「嗯?」他轻应了一声,薄唇正贴着她的脖颈。   「你这么勤奋干什么啦?」她轻拍了他一下,最近的日子似乎大安逸了,他们常常腻在一起,而他最喜欢做的事情之一就是将她带上床。   「睡不着了!」他这么说。「可我还想睡!」   「等等就不会想睡了。」他暖味地说着。   她的脸红得不得了,「不要啦,这种天气那个……大热了。」「开冷气?」他褪下她的所有衣服,俊脸埋在她高挺的双峰,留下一串串湿吻。「不要开冷气,不要跟你做那件事啦!」她嘴上虽然这么说,手上的动作倒不见得有多反抗。   他知道,她一向喜欢自己亲她,亲她时的柔情会令她全身放松,直到掉进陷阱,她才领捂这个男人对她来取的动之以情的手段。任之源张□含住她的丰满,甜美的□感使他一没有控制住力道,留下了浅浅的齿痕,引得她哼哼出声,「痛……」「这样呢……」他转而伸出舌头,吃:水淇淋似地舔舐着。   钱念念舒服地闷哼一声,「我过厌出汗啦!」「等等我帮你洗澡。」他的唇来到她的下腹,逗弄着可爰的肚脐。「嗯……」她开始迷迷糊糊、晕头转向,「你等等又会不规矩了。」他的手狡滑地溜到她的双腿间,指甲轻刮着她的花□,她的身子一颤,纤纤手指掐进了身下的被子,「你,你作弊!」竟然攻击她的脆弱点。   他笑而不语,指头伸进了她的花穴当中,指头在紧滑的壁道一下一下地磨蹭着,才—会儿,她的下身就流出了春水。   「阿源,阿源……」她难受地扭着身子,伸出藕臂,抓住他的手臂。   他轻吻她的下唇,「念念,要我吗?」「啊……要……」她的臀部随着他的手指进出,配合地移动着,一阵阵舒爽的感觉从下身传至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他满意地撤出手指,大拇指和食指同时拨开她的花瓣,他挺动着下身,一寸一寸地将男性没入她的体内。   她激动地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指甲印,看上去触目惊心得很,可她不自知,整个入都微微地颤抖着,甬道也跟着颤动着。   男入轻哼一声,男性被女入绞住,根本无法动弹,他的手伸到他们交合处,一下一下地缓解着她的紧张,:直到她的身子开始放松,他开始了在黎明之前的掠夺……   淋离尽致的欢爰之后,他放任自己在她的体内,享受着她一阵强过一阵的痉挛,他调換了两人的位置,让她趴在自己的身上好好休息。   「你好过分!」钱念念半哭哑地说,求饶咒骂,他都不停下来,非得得到满足了,他才甘心,「我早晚会被你吸走所有的阴气!」   任之源被她阴阳怪气的说法给逗乐了,手伸到她的下巴逗着她说:「你刚刚不是很享受吗?」「你出去!」她翻脸不认账地说。「宝贝……」「干嘛」   「天亮了……」男入将她抱起来,透过半透明的窗帘,他们可以看见隐约的红光正徐徐照亮大地。「嗯。」   黎明旭日,美得令他们移不开眼,一同沉浸在这片美好中,迎接新的一天,他的下巴轻摩着她的头顶,「我爰你……」   她甜甜地笑了,眉目间是绚烂可见的幸福,「我没有你爰我的那么多地爰你啦!」   他无声地笑了,她这番说辞真的是钱念念的风格,不过无仿,他懂,她也懂,这就是他们的幸福生活。   足矣,再无多求。   完结 本文由书“书本网”提供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或直接百度搜索“书本网”